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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域,你的东土 (1人在浏览)

http://www.dw-world.com/dw/article/0,,4462185,00.html
《南德意志报》记者:乌鲁木齐局势不容乐观

乌鲁木齐骚乱事件发生之后,中国政府一改以往一贯的做法,允许境外媒体自由前往新疆地区进行采访报道。据了解,本周一开始,已先后有100多名境外媒体记者前往新疆乌鲁木齐。德国《南德意志报》驻华记者包克目前也正在乌鲁木齐。他在接受德国之声记者电话采访时说,目前乌鲁木齐当地局势并不令人感到乐观。


本周二,一些丈夫涉嫌参与骚乱的维吾尔妇女走上街头举行抗议示威,另外还有一些汉族居民手持棍棒试图攻击一家清真寺。包克表示,他担心整个城市可能会陷入混乱之中。

德国之声:请您先介绍一下目前乌鲁木齐的情况。

包克:我是昨天晚上12点从北京起飞,半夜到的。到了以后,大街上挺空的,没什么人和车,找出租车很难,但是昨天夜里是安静的。

今天上午我先去了一个殡仪馆,因为我想确认谁死了。他们说有156个人死了,我想看看是谁。有些人在举行哀悼仪式,但是我没能看到尸体,于是我就离开了。早上10点我参加了中国政府给外国记者安排的一个活动。他们把我们送到上个星期天闹事最厉害的地方,给我们看被砸掉的商店、公司。在那里可以拍照,可以采访一些人。有一个妇女说那些人怎么砸了她的商店。我们还看到许多被烧的汽车。那是一个叫赛马场的地方,离维族人住的小区很近。突然来了很多维族妇女带着小孩,她们看到外国记者就哭着喊着,想跟我们讲话。很多女人家里的男人都被抓走了。据说昨天晚上警察把她们的丈夫都带到外面。男的必须把衣服脱光了,谁的身上有伤就要被带走,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这些妇女都特别激动,有的说自己丈夫什么也没做,没有参加动乱就被带走了,现在很担心他们。

虽然有很多武警和警察在赛马场大街上,但是大约两百个女人开始游行。在那一个半小时时间里形势特别紧张。警察拿了棍子和盾牌,另外防暴警察也从后边过来了,而这些妇女特别激动,她们也不走,什么也不怕。因为有一百多个外国记者在现场,因此也没有什么暴力冲突。一个半小时以后,警察让这些妇女回家了,并把外国记者都送了回去。现在乌鲁木齐特别乱。刚才官方想带我们参观一个医院的活动都给取消了,不敢让我们离开旅馆,因为现在外边是汉族人拿着棍子等武器。

德国之声:这些人是警察还是普通居民?

包克:都是普通居民。他们非常激动,开始追维族人和攻击外国记者。

德国之声:您说这些拿武器的是汉族人?

包克:我现在说的是汉族人开始闹。刚才有一大群汉族人拿着石头想进一个清真寺,后来因为警察来了才没有成功。我本来想到外边去,但我的司机跑掉了,不肯工作。我在街上走路也很害怕,因为街上有很多汉族人,每个人都拿了一根棍子,喊着跑着。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攻击外国人,但是我还是很害怕。现在这个城市完全乱了。

德国之声:据说现在乌鲁木齐驻扎了很多警察和军队。但是按照您的描述,现在局面似乎是无法得到控制。

包克:地方政府在我本来订住的宾馆对面,但是现在我没法回到那个宾馆了。我现在在一个叫海德大酒店的地方。他们给我们在这里安排了一个新闻中心。酒店斜对面是人民广场和地方政府,都驻扎了武警和特警,所以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比较安全,但是如果我出去走过两三个街道的地方就很乱了,气氛非常紧张且充满暴力。

德国之声:今天乌鲁木齐的学校、工厂等机构是否都停课停工了呢?

包克:这个我不知道,还没来得及确认。我所说的都是我看到的。本来我想去看中国政府安排去看的那个医院,因为我相信好像真的有很多汉族人被打了。虽然我现在没办法确认死亡的人里有多少维族人,多少汉族人,但是我相信既有汉族人也有维族人。所以刚才我想也应该去医院看看汉族受害者,但是去不了,因为太乱了。外交部自己取消了这个活动。

德国之声:您刚才也讲了,现在有大概一百多外国记者在乌鲁木齐进行采访。是否所有的境外记者都可以很自由地在街头跟路人攀谈吗?

包克:这次是没有人管我们。我们可以自己飞去乌鲁木齐,他们不但不妨碍我们的工作,还提供了一些帮助,所以这次确实跟以前不一样。我的感觉是,中国政府真的想告诉全世界这次汉族人是受害者。他们却不了解自己的政策也是引起这些民族仇恨和暴力的原因。中国政府好像完全相信,这次完全是一群维族人闹事造成的,所以他们想让我们看看。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情况还这么复杂。他们可能觉得已经压制了,星期天晚上以后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今天确实是很乱。民族间充满不信任和仇恨,这并不是他们(政府)原本想给我们看的一幕。

德国之声:您有没有在路边和普通路人交谈呢?汉族人或维吾尔人有没有讲他们的经历?

包克:我尽量问我身边所有会说汉语的任何人。我不会说维语,但是今天早上那些妇女中有些也能说汉语。如果他们不会说汉语,那么就由他们的朋友或亲戚来翻译,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交流。跟汉族人也是。说起事件的起因,这已经不是新闻,就是26号在广东韶关有两个维族人被打死、很多人受伤的那件事情。维族人认为中国政府处理得不好。我问他们为什么,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要游行。他们就说出了这件事情。其他的背景我们都知道,有历史的原因,就是维族人对政府不满意。

现在我认为中国政府做的宣传很危险,因为在电视上只能看到事件的一部分。我们看不到被打死的维族人,只能看到流血的汉族人。所以现在这里的汉族人就特别激动,觉得光是他们是受害者。我很遗憾,在这个事情中没有哪一方只是受害者的,无辜的汉族人和无辜的维族人都是受害者。

德国之声:中国政府一直强调说,7月5日这次新疆乌鲁木齐发生的骚乱是境外的世界维吾尔代表大会在幕后指使。您在街头同汉人和维吾尔居民的交谈时,他们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包克:我没有直接问这个事情,没有机会做这样一个深入的谈话。我问他们为什么游行,他们都冲着广东的那件事情。所以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大一点,就是他们在网吧看到以后,通过一个人告诉另一个人地传说,这样就知道了这个事情,然后大家特别激动。当然没有人说国外有人让他上街。当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我个人认为不太可能。

德国之声:您刚才讲了,现在在乌鲁木齐局势并没有恢复,而是变得更加危急了。这种趋势有没有可能蔓延到新疆多个城市?或者这种骚乱的形势会持续下去?

包克:这个很难说。有报道称昨天在喀什和伊犁有一些事情,那边的情况比较紧张,但是我在这里没法知道。
 
我操你妈的西方媒体,不让你看你,你说政府透明度不够;让你看了,又说政府博同情。
 
我操你妈的西方媒体,不让你看你,你说政府透明度不够;让你看了,又说政府博同情。
 
我操你妈的西方媒体,不让你看你,你说政府透明度不够;让你看了,又说政府博同情。
 
关于626韶关种族冲突惨案
六二六韶光惨案,是政府的民族政策导致的。

汉人女工被强奸的事情在广东经常发生,但是由于作案者大多能够得到有效处理,很少酿成大规模群体事件。这次因为涉及到维族群体,而且传说是涉案者被 政府释放而不受惩罚的事情重复发生之后,才导致大规模群体仇杀。政府说厂方已经证实强奸之事纯属造谣,但是这是政府的说法,大众的常识是:强奸案件需要公 安部门立案侦查,并非工厂领导可以作出结论的。官方的另一个说法是被打死的维族工人只有2人,这明显和视频看到的不符合。更有宣传者到新疆传言斗殴者是酒 醉而死,这种官方谣言已经不能欺骗任何人。

在新疆,一些穆斯林公职人员和学生被禁止去清真寺礼拜,甚至有些人被禁止蓄须。他们的宗教信仰被限制,民族自治权几乎没有,这是事实。

在东南沿海,到处是新疆小孩小偷,到处是新疆流氓团伙,这些人即使被抓,也很快放出来,政府的纵容导致新疆流氓团伙肆无忌惮,导致当地民众对新疆人极度反感,这也是事实。

东南沿海的新疆流氓,最擅长就是把犯罪事件民族化,把一个维族人的犯罪问题上升为“民族问题”,而这一招往往奏效。耐人寻味的是,在新疆本地,一个维族人犯了罪,要是有人试图上升到“民族问题”,

得到的结果是相反的,任何试图煽动“民族问题”的人必将受到严惩。

上世纪八十年代,新疆流氓团伙就成为东南沿海城市的大害。据说一些地方公安采取的办法是:武警换上便衣,和社会流氓混在一起,参与对新疆流氓集团的 械斗,当场打死打伤一批,让这些新疆流氓团伙消失。这个办法很不合法,也很不人道,但是得到了的当地居民的叫好,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打击新疆流氓集团。

在中国,最高的准则不是民族和谐和民族平等、信仰自由,而是国土不分裂,民族不暴乱。为了“安抚”新疆维族,避免刑事案件成为民族暴乱的导火线,政 府不惜采取包庇维族罪犯的办法,这在东南沿海相当普遍。但是这只会导致更多的流氓打着“民族”的招牌做护身符从事抢劫、盗窃活动。这只会损害维族人在汉人 中的形象,更激化群体之间的矛盾。由于新疆流氓团伙的增多,政府也一直强调“民族”问题,造成了维族人在内地违法犯罪可以拥有不受处罚的特权这个既成事 实。有一种“阴谋论”的说法:政府支持这些新疆流氓在内地作案,是为了故意损害维族人的形象,便于镇压新疆叛乱的时候得到内地汉人的支持。

当地群众对外来的维族群体的仇视,实际上是仇视一个犯罪不受应有处罚的特权群体,而不是一个民族仇视另一个民族。正如他们仇视那些宝马撞人不受罚的 权贵,仇视那些抢尸体制造自杀案件的人。这些年的群体事件,大多出于民众对特权阶层的仇恨,而这些特权阶层的背后,都是国家暴力。中国政府的民族政策,把 流到内地的维族群众变成了这样一个特权团体,但是同时也剥夺了维族人本该拥有的信仰权和自治权。

该给他们的要给他们:宗教信仰自由,民族自治。犯罪豁免权不是应该给他们,就绝不该给他们。

中共政府的宣传机构一直在设法禁止宗教信仰的自由。不仅新疆、西藏有这问题,汉人也一样。由于中宣部的丰功伟绩,普通民众对其他宗教所知甚少,甚至 有些人以为穆斯林不吃猪肉是因为猪是他们的祖宗。无知导致的种种误解,明显不利于民族和谐。同样,对藏传佛教和达赖喇嘛的扭曲,对法轮功教义和对法轮功信 徒的妖魔化,都导致了制造仇恨的后果。可以说,很多仇恨都是政府的宣传机构煽动出来的,虽然政府一直禁止煽动民族仇恨,但是它自己客观上在煽动仇恨。不论 是宣传上的扭曲,还是赦免新疆流氓的刑事犯罪,实际上都是在制造民族仇恨。

现在的穆斯林大多数不是激进的原教旨穆斯林,他们能够跟世界各种文化和平共处。马来西亚还是英国殖民地的时候,马来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宗教信仰成为 恐怖分子,相反的,那时候被认为是恐怖分子的,是马来西亚共产党,其中大多数是华人,他们到中国接受军事训练,回到东南亚搞共产主义革命,搞暗杀、埋地 雷、纵火。

现在的伊拉克,普通民众并没有因为伊斯兰信仰而敌视美国人。那种大规模的敌视,只能是萨达姆、金正日之类的独裁者操纵媒体煽动出来的。

宗教问题和种族问题,在世界各地都是一个难题,只是有些国家处理得比中国更好一些。在马来西亚,我曾入住一家华人开设的酒店,每个房间都有指向麦加 的箭头,而抽屉里放一本中英对照的《新旧约全书》。在新加坡,甚至在地皮昂贵的市中心,也有设立在大楼地下室的清真寺。在一些大商场和大学校园里,有穆斯 林祈祷室。在中学里,孩子们可以选修宗教课程。在新马泰长大的华人孩子,绝对不会说出“猪是穆斯林的祖先”这类蠢话。如果在中国的学校里,少开一些《马 哲》、《邓论》、《毛概》之类的垃圾,开设一些宗教讲座和各民族文化介绍,或许会更有利于种族和谐和宗教和谐。马来西亚的穆斯林,按照他们自己的法典审 判,也可以一个男人娶四个老婆,并没有因此跟其他种族造成大的冲突。中国政府为什么就不能学习一点别人的经验呢?香港和台湾可以一国两制,难道新疆和西藏 就不可以一国两制?

在广东,虽然有很多维族人,但是你很难看到清真寺。我相信礼拜和祈祷对减少穆斯林的犯罪率是有效的。如果在广东多设清真寺,在有穆斯林的工厂和社区设立足够多的祈祷室,工作安排上允许他们一天几次祈祷,可以降低犯罪率。

共产党人不善于利用宗教统治。他们的办法有两种:一是禁止宗教信仰的自由,二是让共产党员披上宗教人士的外衣去操纵宗教组织。《星岛日报》就报道过 2起这类事件:维吾尔族人包尔汉,1949年久入党,却一直保密党员身份。在耶鲁大学获得神学博士的李储文牧师,被红卫兵打到半死的时候居然摸出一个党证 自保。后来此人担任上海革命委员会外事办主任,新华社香港分社副社长。

与之类似的还有中华圣公会华北教区总干事、燕京协和神学院教务长、北京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副主席赵复三牧师,在1964年夏作为革命干部奉命 调入世界宗教研究所,负责批判神学的任务,并在1980年代出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和党委副书记。天安门大屠杀后,赵复三背叛共产党。

此外,傅铁山、赵朴初、丁光训之类的宗教界名人,也都被怀疑为打入宗教界的共产党员或共产党的“亲密朋友”。89年天安门大屠杀后,傅铁山是唯一一 个跳出来声明支持屠杀的宗教界名流。荣毅仁副主席死后被证实是一个隐瞒共产党员身份多年的一个“托儿”。那些宗教界名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是永远隐瞒真实身 份的党托。

那些历史悠久的宗教,能够流行这么多年,说明他们是能够和统治者和谐共处的,否则早被统治者灭绝。但是共产党似乎缺乏和这些宗教和谐共处的能力。没有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的思想统一,会让他们心神不宁。

追求民主宪政而坐牢的刘晓波,签署《零八宪章》的人,被不断妖魔化的达赖喇嘛的支持者,被妖魔化程度更高的法轮功信徒,以及地下基督教会和失去宗教自主权的维吾尔人,他们有一个共性――被剥夺了信仰自由和言论自由的人。

造成626惨案的最大原因,不是参与屠杀的汉人具有先天性的暴戾,那制造强奸案件的维族流氓也不过是点燃了导火线,真正的元凶是中国政府的民族政策,正是这种长期执行的民族政策制造了种族仇恨这个火药桶。

那些杀人的汉人,在这次冲突中表现得非常残忍。但是平心而论,他们长期以来是受害群体。在广东,几乎所有的政府部门都护着新疆人。镇压汉人群体事件 不会有大问题,但是镇压维族人,会遇到很大的阻力。因此地方政府迫于当地民众压力清理新疆流氓的行动,有时候竟然要借用黑社会和便衣联手的方式。广东的新 疆维族人不是是弱势群体,实际上,跟新疆维族人住在一起的广东汉人才是弱势群体。

他们应该做的是去问责这个政府,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无效而徒劳的。这些被愤怒和正义感充满的人们,只能把仇恨发泄在那些他们可以对付的人身上,就是那几百个新疆人。我不能否认他们杀人的时候内心充满了复仇的正义感,但是这种正义感又是多么残忍而毫无理性。

626冲突中那些被杀的人,大多数无辜的。但是在某方面,他们也是有过错的。在内地,每当一个新疆人犯罪被抓的时候,总有几十几百的维族同胞站出来 为这些罪犯制造“民族事件”,从而把自己这个群体变得拥有更多的豁免权。当然这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维族人在新疆长期受到的压制和政府对维族人的不信 任,导致他们心理上上更敏感,而更容易不明是非地抱团。从效果上来说,这些人不仅在损害汉人的利益,也在损害维吾尔人的利益,正是他们自己的行为,导致了 维族人被妖魔化,导致了一些汉人对新疆人的普遍仇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参与了支持少数新疆流氓的活动,都用实际行动损害维族人自身形象。用阴谋论的话来 说,他们是政府妖魔化维吾尔族的助手。

这次的626韶关冲突虽然很惨,但是跟历史上规模庞大的种族冲突相比算不了什么。既然历史上更大规模的政府组织的种族灭绝都没能导致维汉之间长期的仇恨,这些偶发性的民间冲突更不该成为两族人民冤冤相报的借口。

维族人在新疆被边缘化,被限制宗教信仰自由和自治权,并不是普通汉人对他们做的。普通汉人和维族人一样,也被限制了宗教信仰自由,也没有任何意义上的自治权――他们到现在也没有选举统治者的权利,他们也跟维族人一样,不断地有突发事件反抗政府,也不断被镇压。

当汉人仇视维族人,当维族人仇视普通汉人的时候,他们都容易忘记:其实不论汉人还是维人,大家都是一个笼子里的奴隶。



我觉得这个客观
 
客观归客观,咱在现场又或我的朋友亲人被新疆人伤害了,客观理智滚蛋去。
 
"其实不论汉人还是维人,大家都是一个笼子里的奴隶。"

所以,他们要杀的不是同是奴隶的汉人;同在一个笼子里,却把同在一个笼子的同伴干掉了
 
中国媒体的诚信、喉舌问题就如狼来了的问题,公信力重建,估计要一万年
 
想不通,维族就为啥不能在哪里安居乐业了呢。
为啥所有暴乱都是冲着种族矛盾而不是政府呢,遗憾了。
 
QUOTE(龙猫 @ 2009年07月09日 Thursday, 12:40 AM)
想不通,维族就为啥不能在哪里安居乐业了呢。
为啥所有暴乱都是冲着种族矛盾而不是政府呢,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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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者才是罪魁祸首,体制是神符
 
QUOTE(龙猫 @ 2009年07月09日 Thursday, 12:40 AM)
想不通,维族就为啥不能在哪里安居乐业了呢。
为啥所有暴乱都是冲着种族矛盾而不是政府呢,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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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维人,汉人自己都未必愿“安居乐业”,“八十九年的事”还不是?156真的应该完全记在大鼻子的账上?我也不清楚,今晚翡翠新闻又重复着――信息部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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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ew York Times的报道之一:

July 9, 2009
For Poor Migrants, Grief in China’s Ethnic Strife

By EDWARD WONG
URUMQI, China ― As Muslim Uighurs rampaged through the streets of this western provincial capital on Sunday, Zhang Aiying rushed home and stashed her fruit cart away, safe from the mob. But there was no sign of her son, who ventured out amid the ruckus to retrieve another of the family’s carts.

“Call him on his cellphone,” Ms. Zhang, 46, recalled shouting to another relative. “Tell him we want him home. We don’t need him to go back.”

Her son, Lu Huakun, did not answer the call. Three hours later, after the screaming and pleading had died down, Ms. Zhang went in search of him. A dozen bodies were strewn about. She found her son, his head covered with blood, his left arm nearly severed into three pieces.

The killing of Mr. Lu, 25, was a ruinous end to the journey of a family that had fled their poor farming village in central China more than a decade ago to forge a new life here in China’s remote desert region.

Mr. Lu and his parents are typical of the many Han migrants who, at the encouragement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ve settled among the Uighurs, a Turkic-speaking race that is the largest ethnic group in oil-rich Xinjiang Province. The influx of Han, the dominant ethnic group in China, has transformed Xinjiang: the percentage of Han in the population was 40 percent in 2000, up from 6 percent in 1949.

“We wanted to do business,” Lu Sifeng, 47, the father, said Tuesday, his eyes glistening with tears as he sat smoking on his bed. “There was a calling by the government to develop the west. This place would be nothing without the Han.”

But migration has fueled ethnic tensions, as Uighurs complain about the loss of jobs, the proliferation of Han-owned businesses and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ir own culture.

On Sunday, Mr. Lu was among at least 156 people killed in the deadliest ethnic violence in China in decades. Rampaging Uighurs battled security forces and attacked Han civilians across Urumqi.

The riot had evolved from a protest march held by more than 1,000 Uighurs to demand that the government investigate an earlier brawl between Han and Uighurs in southern China.

The government, apparently hoping to tamp down racial violence, has not released a breakdown of the ethnicities of the 156 dead. But Mr. Lu’s father said that of more than 100 photographs of bodies that he looked through at a police station to identify his son, the vast majority were Han Chinese, most with their heads cut or smashed.

Each victim had a number. His son was 51.

“Of course, in recent days, we’ve been angry toward the Uighur,” Mr. Lu said. “And of course we’re scared of them.”

The family came from Zhoukou, in Henan Province, a poor part of central China. They grew wheat, corn and soybeans on a tiny plot of land. There was little money in it, and the parents heard of a way out: friends from Henan had gone to distant Xinjiang and were making enough money to support relatives back home.

It was the late 1990s, and the central government had announced a push to develop the west, promising that investment would soon flow to those long-neglected lands.

Mr. Lu and Ms. Zhang went first. The younger Mr. Lu followed after graduating from junior high school.

It was far from a bonanza. Others from Henan were selling fruit and vegetables, so the Lu family bought wooden fruit carts. They got a spot at an open-air market off Dawan North Road, on the border between Han and Uighur neighborhoods. Every day, they pushed their carts to work at 8 a.m. and did not shut down until midnight. In a good month, the family netted $300.

“He wasn’t so satisfied with life here,” Ms. Zhang said of her son. “He was so tired here, and there wasn’t so much money.”

Not a day went by that they did not miss their hometown, Ms. Zhang said. But until this past winter, they had never returned for a visit. They wanted to save the cost of train tickets.

They live in bare concrete rooms on the ground floor of an apartment block opposite the market. The kitchen has a makeshift two-burner stove a few feet from the parents’ bed. Most of their neighbors are fellow migrants from Henan and Sichuan.

At the market, about three-quarters of the 200 vendors are from those two provinces, the parents said. A handful of Uighurs sold fruit or raw mutton.

“Relations with the Uighurs were pretty good,” Ms. Zhang said. “There was a mutton stall beside the cart where my son sold fruit. On nights when my son didn’t want to bring his fruit home, he would ask the Uighur neighbor to keep the fruit inside his stall.”

This past winter, the family took the nearly 40-hour train ride home for the first time. The parents had arranged for Mr. Lu to marry a 23-year-old woman from home. The couple had photographs taken: Mr. Lu in a white turtleneck lying beside his bride-to-be in front of a beach backdrop; the smiling couple sitting on a white bench, each holding teddy bears in their laps.

The family returned to Xinjiang after scheduling the wedding for the end of this year.

On Sunday, as on any other day, Ms. Zhang, her son and a young cousin pushed four carts to the market. Mr. Lu’s father had gone to another province to buy fruit wholesale.

Abruptly at 8 p.m., the manager of the market told people to shut down immediately. More than 1,000 Uighurs were marching through the streets to protest government discrimination. Street battles erupted when riot police officers armed with tear gas and batons tried to disperse the crowd.

The first wave of the rioters arrived minutes later, weapons in hand. The younger Mr. Lu dashed home first and Ms. Zhang followed him. When she got home, she found that he had gone out again to rescue another cart.

She cried for three hours until she dared go out to look for him.

“I thought, if I don’t find a body, then maybe he’s in hiding and still alive,” she said. “But I quickly found the body.”

Mr. Lu’s father identified his son on Wednesday from a photograph at a police station.

“After we cremate the body, we’ll go home with the ashes,” Ms. Zhang said. The father stared at cigarette butts strewn across the floor. “We’ll never come back,” he said.

Huang Yuanxi contributed research from Beijing.
 
QUOTE(暗无天日 @ 2009年07月08日 Wednesday, 11:43 AM)
我操你妈的西方媒体,不让你看你,你说政府透明度不够;让你看了,又说政府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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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比亚在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的时候,手持国内媒体刊发的“石 首事件”照片。
 
热比亚在接受bloomberg专访时没什么表现
 
东突无人才了
 
哦,原来电白同乡论坛的民主精英是在哀叹“汉维自相残杀而没有把矛头一致对准奴役着他们的中国政府啊”。
 
QUOTE(远程南瓜锤 @ 2009年07月10日 Friday, 10:11 AM)
哦,原来电白同乡论坛的民主精英是在哀叹“汉维自相残杀而没有把矛头一致对准奴役着他们的中国政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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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日报:新疆突显操控三部曲 “7.5”伤亡严重责在当局

乌鲁木齐的七五骚乱至少造成 156人死亡、800多人受伤,伤亡之惨重,远甚于去年拉萨三
一四骚乱的18人死亡、380多人受伤,在内地近年的骚乱事件中极为罕见。一些网民简单地
归咎于维族人残暴,甚至叫嚣要以暴制暴,然而,这显然正是当局片面宣传的结果。当局处理
事件过程中,只要愿意负起责任,愿意及早与示威者沟通,愿意及早向市民发寻踩警示,完
全有机会减少伤亡。

封锁n突消息 没向平民示警

任何针对无辜平民的暴力行动都应该受到谴责、反对,但是,政府不能因此推卸保护平民安全
的责任。政府有责任公平、公正处理民族纠纷,以免激化矛盾,更有责任发寻踩警示,避免
无辜平民被波及、被伤害。广东一个工厂的汉族、维族工人n突,演变成在新疆的大规模抗议
和严重的人员伤亡,不论当局如何解释,都难辞其咎。

维族人在乌鲁木齐的抗议行动在5日下午5时左右就开始,其后在多个路段酿成警民n突,但
官方直到夜晚9时40分才由新华社发出英文报道,根本不能对当地市民有任何安全警示作用。
乌鲁木齐论坛是前日较早发焉乱消息、视频和图片的网站之一,但所有相关帖子很快就被删
除。在官方因种种理由未能发出安全警示之际,如果允许民众透过互联网、手机短讯传播消息
及提醒亲友注意安全,是不是可以减少伤亡?

当局将乌鲁木齐骚乱定性为有预谋、有组织的打砸抢事件,更声称掌握境内外势力勾结,通过
互联网、手机短讯策划骚乱的证据。令人质疑的是,当局既然一早掌握骚乱的策划证据,为甚
麽不及早袢⌒卸或警戒?为甚麽不向民众发出警示?是不是因欲擒故纵,就要坐等平民严重
伤亡?更可议的是,当局既然知道维族人对广东旭日玩具厂事件心怀不满,正策划抗议行动,
不管这些行动是否有境外势力在推动,为甚麽不及时与在国内的维族人沟通,及早化解矛盾,
以免n突升级?(政府是不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强力镇压 骚乱归咎境外势力

从去年的拉萨事件,到近日的乌鲁木齐事件,中共当局的处理手法如出一辙,一样可以概括为
三部曲:第一,封锁消息,平民得不到安全警示;第二,在n突升级后,强力镇压;第三,在
镇压之后,将骚乱归咎境外势力的煽动、指挥。在这三部曲中,人们看到的是政府无意与准备
抗议的藏人或维人进行对话,无意把握化解n突升级的机会,无意履行保护平民安全的责任,
反而似有意藉平民的伤亡,进一步指控他们心目中的海外敌对势力。

面对当局发放的骚乱画面、平民伤亡的惨况,一些汉人对藏人、维人的怨恨在加深,对中央
取的优待少数民族的政策的不满在加深,难道这是当局的宣传攻势的本意?难道有助建立民族
和解、社会和谐?
 
再见,伊力哈木(上)

黄章晋 http://www.bullogger.com/blogs/huangzhangj...ves/304978.aspx

  7月8日零点50分,突然接到伊力哈木的电话,他劈头就说:“我已经接到正式通知,这
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哈木的声音了。主席说维吾尔在线煽动暴力事件,这是冤枉
我,我没有煽动过暴力,我不可能煽动暴力,暴力和仇恨对任何人对任何民族都没有好处,谁
都不愿意看到民族仇杀的悲剧。”我只来得及说一句你要多保重,他就挂掉了电话。
  当时,我正在一位朋友家谈起乌鲁木齐、谈起伊力哈木。一个小时前,我曾致电他,希望
获得他的授权,因为我很难受,我想写这个人,让更多汉族人知道这个人,也想表达一下自己
对民族冲突的认识,我知道他可能不便接电话,果然,他在电话那头说,他身边有几个“朋友”,希望我能理解。
  “你赶快问问他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和有什么交代啊!”朋友提醒道,我如梦初醒,立即回拨
电话,仅仅一分钟的时间,那边已经转为人工呼叫了。
  伊力哈木身边的“朋友”,也许是7月5日夜去拜访的。当时,我得知乌鲁木齐的骚乱极为
严重,便电话问伊力哈木的乌鲁木齐情况,电话杂音极大,几乎无法听清他说什么,只模糊听
到他介绍,事件由韶关引起,据说下午示威的学生开始约定要遵守一切公共秩序,后来有失
控,被逮捕。接下来几分钟完全听不清内容,再然后,依稀听他说似乎有人现在鼓动,要每天
上街坚持闹让政府打死一百个(维吾尔人),连续让你杀五天,直杀到政府形象破产,他焦虑
地说这些人现在都疯了,这时我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门铃声,然后他嘟囔道,难道我的朋友们
就来拜访了?回头给你电话,然后挂断。


  一

  认识伊力哈木似乎是命运的必然。
  2001年秋的某一天,某位朋友给了我一张人民大会堂的演出门票,因为想见识一下人民
大会堂什么样,我兴冲冲去看那莫名其妙的演出。今天我已完全忘了晚会主题也和大致内容,
但我记得快结束时,在欢天喜地的乐曲声中,一大群人穿着各个民族的服装,载歌载舞齐声赞
歌。我突然被那些或插着鸟毛、挂着叮当作响的配饰,或袒臂或皮帽子的装束刺激得醒了过
来:这难道不是一个现代版的中央帝国在炫耀万邦来朝的仪式么?今天还会有哪个国家会刻意
将所有少数民族各选一对演员代表,穿上平时根本不穿甚至早已淘汰的服饰,在首都欢天喜地
的歌舞展示呢?我能想起来的,只有强盛的苏联帝国,曾让各民族代表轮番上场激动地表达
“对各民族的伟大父亲”斯大林的赞美,而苏联帝国已经解体了。
  从那时起,我就常存辞职去新疆做民族问题调查采访的念头。在我内心深处,那里更像是
我的故乡,虽然我在湖南生活的时间长于新疆,但湖南之于我始终是个笼统而整体的故乡概
念,而新疆则是一个具体而清晰的小镇,我甚至不会说任何一种湖南方言。如果中华帝国步了
苏联帝国的后尘,那我时时梦见的故乡就彻底变成敌国领土了。
  除了阅读资料,为了能认识一个愿意讨论民族问题的维吾尔人以便于我日后的计划,我在
一个穆斯林聚集的论坛潜水一年多。可惜直到它被关闭,我都不曾结识一个维吾尔人,而在别
的维吾尔人常出没的论坛,则几乎看不到一个对时事关心的维吾尔人――因为众所周知的原
因,但凡是汉语的维吾尔人论坛,几乎都没有时事或社会论坛,人们只谈风月。但我好歹开始
知道普通维吾尔人的立场是什么,他们的处境和呼声是什么。
  等我已绝了到新疆去的念头时,因为做维吾尔流浪儿童大量在内地当小偷的问题调查,无
意中知道竟然还有个“维吾尔在线”,于是,先碰到了站方几位小心谨慎在京读书工作的维吾尔
年轻人,然后,是站长伊力哈木。时在2007年夏。
  伊力哈木全名伊力哈木・土赫提(伊力哈木是其本名,土赫提是父名),民族大学国际结
算专业的副教授,“维吾尔在线”创办人,他业余时间是个成功的商人和 “一小撮”维吾尔人的
精神领袖。伊力哈木大约生于1969年,新疆阿图什人,阿图什人在维吾尔人当中的地位犹如
犹太人,此地人特别善于经商读书,历史上这里诞生了维吾尔大把大把的名人。伊力哈木毕业
于东北师大,曾留学韩国日本,因为足迹广泛,伊力哈木通晓汉语、英语、韩语,“能说一些”
日语、乌尔都语, “那不算啥”地能听懂中亚各国的语言。我结识的一些维吾尔朋友,大多都
拥有令汉族人汗颜的语言天分,伊力哈木自称其语言天分在维吾尔人里“是中等偏上”。
  伊力哈木的相貌容易被认为是印度人或巴基斯坦人,矮矮的个头,挺着大肚子,秃顶较严
重,――陌生人在头半个小时里,未必认为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他曾屡次问我,他像我一样
剃个光头是否可行,这个决心两年未下,看来最终由政府帮他光头愿望了。
  最初,伊力哈木和我们交道时,约略有公事公办的架势,只在我见面向他用维吾尔语问好
那一刻,他眉毛一挑、眼睛亮了一下,热度维持了五分钟,100W的灯泡就回到了40W的亮
度。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他对我并不真正信任的缘故。在救助维吾尔流浪儿的过程中,他
们曾与各地的民间反扒组织建立起联系,他感谢一些组织对维吾尔流浪儿的关心,――这些素
不相识的汉族普通市民体现出远比政府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人道主义精神,但一些反扒组织血
腥的报复则让他认为,本质上汉族人还是无法理解也不愿意理解维吾尔人的苦难。
  但到他家做客,小心地谈起我的新疆情结,说起我曾写过一篇《请对他们说一声 yahximusiz》时,他突然像插上了一个五千伏电源般振作起来,抓住我的手。原来那篇文章
转到维吾尔在线,竟一直被置顶。他说他一度怀疑是否会是一个真正的在新疆呆过的汉人写
的,因为他相信有能客观平等看待维吾尔人的汉人,但不相信真有有反省能力的 “好汉人”。
  在我,则同样无法想象,我会这么不经意地遇见这样的“好维吾尔人”。我说的“好”,是指
好的谈话对象,因为我确实想不起我的汉族朋友里,有过像他这般让我觉得兴趣点和见识有如
此匹配和过瘾的交流对象。――当然,他是我的老师。
  伊力哈木当时身边就有位一直追随他的学生,是西南某个民族的孩子,所学专业完全与伊
力哈木无关,仅仅因为伊力哈木身上绽放的神奇的魔力,毕业在东南沿海工作一年后,又辞职
返回伊力哈木身边。此外,他还吸引了好几个不同民族的热心者参与网站的管理。
  伊力哈木生来就具有一种非凡的魔力:他说话一激动,就有股力量像蒸汽顶着茶壶盖子一
样让他时不时想站起来。他似乎拥有五十升的肺活量,能不换气地倾斜出几十个排比句,原话
照录,不需要修改一个字就是一篇杰出的演讲稿,而这个演讲稿,光你看一遍就能体温瞬间上
升。POWER,这是我能想起来的唯一一个词,他显然没有过任何修辞学和口头表达的训练,
完全凭一股澎湃浩荡的力量,一种从胸膛里抓出的滚烫的带着血肉温度的热情和痴诚,打动
你,催眠你,征服你。


  二


  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放过他,尤其是这个人的知识和见识,一个人是否能吸引我,恐怕这
是最重要的。他似乎也绝无放过我的意思。第一天,我们聊了一个通宵,同去的小姑娘从未听
闻一个如此的世界,一直好奇地睁大双眼,我们注意到她时,她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
天,我意犹未尽,又叫上另外一位同事前往,直到天亮方才各自找沙发、地毯躺倒。
  其实,与他长谈后,我在感慨认识这个人的神奇之时,偶尔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怀疑,他在
敞开胸襟时是否会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有与他一样的坦诚。因为不用他介绍我也知道,谈到民
族问题,普通维吾尔人之间往往都没法互相信任,因为在现实世界里,“大哥”的眼线无处不
在,一个处境逼仄的民族,绝望可以大量制造仇恨,也可以大量制造被出卖的灵魂。
  而我,无论如何只是一个从未交往过的“和台”(Khitay,音“赫岱”)。在当地有维族朋
友或藏族朋友的汉族人,或许会有这样的深刻印象:哪怕与这位异族朋友有很好的关系,可以
一起吃吃喝喝生意上互相照应,但多半都会默契地避免谈论敏感的政治问题,尤其是在敏感时
期。你可能会有一位维吾尔朋友,但随着时间流逝,你们会越来越不能诚实交流民族问题。这
就是中国民族关系的普遍事实。
  伊力哈木给我讲过一个疯子克里木的故事,此人二十年前曾在东南沿海炒外汇发了财,与
当地汉人的交往中,深刻发现自己的族群在观念意识上的落后,也深刻感受到周围汉人对他的
歧视,于是他狂热地想融入汉人社会,先是疯狂练习各地汉语方言,接着饮食习惯上完全向汉
人看齐,不吃清真食品,每每大啃猪蹄,后来干脆到医院换了八升汉人的血,但他主动“被同
化”彻底失败,人们看到那张中亚面孔,还是本能地横上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客客气气
的隔膜。
  就如“和台”这个称呼,在懂维吾尔语的汉族人在场时,维吾尔人会用“汉人”这个词,但私
底下维吾尔族人多半会常用“和台”这个称呼。同样,汉族公开场合使用 “维吾尔”,而私底下
会有不少人使用“缠头”这个词。对当地人来说,公开场合使用“汉人”和“维吾尔人”,不少时候
只是自觉配合民族团结的一种表演。
  “和台”这个在清代官方文献中大量使用的称呼,被“老大哥”禁止使用后,于今,早已自然
而然地悄悄附丽上了一种贬义的、私下暗语切口的意味。原本,“和台”即“契丹”,源于金灭辽
后,契丹人的一支逃到新疆境内建立的西辽政权,它并无任何贬义,俄语里中国的称谓Кидай(Kitay)就应当来自突厥语。
  而“缠头”源出“缠回”,得名维吾尔族人旧时以白布缠头的习惯,原本可视为无歧视意味,
但清代官方公文中将“缠回”、“生回”与“汉回”、“熟回”分指维吾尔族和回族人时,中华文化中
心论的歧视性意味不言自明。
  而“和台”与“缠头”在今天日益广泛的私下使用中,民间又赋予其全新的歧视性解释:“缠
头”多被解释为脑筋不好使,纠缠夹杂不清。而关于“和台”,则更让人啼笑皆非,一位“内高
班”学习后考入名校的古丽说,她父亲给她的解释是:当年汉族人来新疆时,基本上都穿着黑
大衣,所以大家就用“黑大衣” (Khitay)来称呼汉人。――汉人大规模进新疆,的确是穿着
黑色棉大衣的劳改犯开道,但这个维吾尔词语的误读却完全是在汉语语音基础上,而非维吾尔
语的语音基础(诸位读者可品出其间意味)。
  ――我不相信一个内心敏感的汉人在与维吾尔人、藏人交往时,会感觉不到有一道看不见
的长城横亘在中间。――据伊力哈木介绍,“长城”一词在维吾尔语里还有一种称呼,意为“把
我们隔在外面”。
  第一次见面时,伊力哈木就给我讲过他的那种强烈不安全感,讲过一些这方面他知道的、
他经历过的种种。当时,他刚刚经历过一次“大哥”的关心,家里的电脑、书都被搬去化验检
查。他怀疑自己家里可能有小电子动物入驻,滔滔不绝之时会突然紧急刹车,抬头望望天花
板,喃喃自语:“唉,党中央啊,我哈木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有一种隐约的分裂感:他虽然开玩笑说“我看我们中央政府真要是听到了我的真心话,
那可是好事”,但这种状态下的生活,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自在。他可以认为,焦虑和不安全感
是“老大哥”在看着他,也可以认为,这个明察秋毫的目光是“和台”的。而我,是“和台”的一分
子呵。
  第二次见面后仅仅两天,他的手机就始终无法接通,家里的座机好不容易有人接了,却是他的妹妹,她也在到处找他。
  那天,我刚刚看完《窃听风暴》,我正被一种对人性的深刻怀疑强烈左右着情绪,我想这
就是伊力哈木日常的感受吧。我在伊力哈木那里的长谈,大量是关于新疆的民族问题的现状、
可能的危机、解决之道、他个人的理想追求等等。对维吾尔人来说,无一不是犯忌的内容。
  我,一个“和台”,扮演一个假意对维吾尔人的热心人,诱使他滔滔不绝地说出内心的想
法,讲出大量对“老大哥”的批评,然后我离开,“老大哥”破门而入。 ――当他坐在大功率电
灯下的椅子上,不知道白天黑夜的时候,他是否会这么怀疑?他会对“和台”有信心么?如果我
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否会因此彻底对汉族人失去信心。
  这种纠结,我无法用文字表达。

  三

  知道我生于兵团,伊力哈木毫不掩饰一个普通维吾尔人对兵团人内心的敌意,甚至在我面
前,他会故意夸张那种情绪,因为我和他热情如火刚好相反,表情肌实在不发达,或许总是一
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在他面前扮演过无知的大汉族主义愤青、扮演过党中央、扮演过自治区政府、扮演
过沾满维吾尔人鲜血的湖南人代表、扮演过把新疆各个工程都承包了的山东人代表、扮演过掠
夺了当地维吾尔人、当地汉人资源的国有垄断企业代表……我可能是中国带表最多的人吧。
  他是在告诉对我来说只有概念没有细节的事实,是在倾泻压抑多年的表达愿望,我是在倾
听和接受有关“把我们隔在外面”另一侧世界的系统知识教育。这是一个“和台”倾听一个“缠头”
的倾诉,这是一个“和台”接受一个“缠头”的教育。
  你们汉族当然是大哥,大哥说我都房子地方小不够住,小弟弟你让点地方吧,于是最好的
地都让给兵团了,上游的水哗哗都截到兵团的地里去了。你说,国家发展的需要,东部的大哥
需要小弟当原材料基地,暂时牺牲一下,没问题,石油、煤炭、天然气、棉花……拿去。也不
求你的税收给我们维吾尔人给我们新疆汉人多留一点,但不要说每年国家拨款多少多少养着我
们,这个话不好听对吧。
  你看网上的汉族愤青,脑子很笨的,整天骂海外资本掠夺了中国财富,其实应该感激人
家。你看,它们帮你解决了多少就业机会,把那么多农民培训成了适应现代管理的产业工人。
没有台湾人、香港人办厂,内地人哪里会知道怎么管理一个现代化的大企业?没有外资企业的示范,内地人哪里能掌握什么东西都可以山寨的能力?应该有一颗感恩的心!可惜啊,我们维吾尔人有一颗感恩的心,但没人给我们感恩的机会,还有我们可怜的新疆老汉人,你看我们新疆什么都有,就是本地人没什么机会。
  打个不正确的比方,汉族是个统治民族,是殖民者,到新疆来我们欢迎啊。刘晓波说中国需要三百年殖民统治的话很对,哪个落后民族不是西方殖民者带来的现代化?但是你看你们汉族人,最高端的行业,我们没有技术没有人才没有经验没有资本,好,你们去干,简单的加工业,你们开厂子,我们当工人嘛,低端的工作可以交给我们,我们可以边被剥削边学习嘛。你看看西方殖民者,从来都是带去先进的制度、先进的文化、先进的生产力,他们高高在上,一个英国人从来不会跑到印度和当地人去抢重体力活,但你们汉族人带给我们什么先进的制度先进的文化?最高端的工作抢了就抢了我们不眼红,但连扛麻袋这样的苦力都要和我们维吾尔人抢,世界上哪有这么没出息的统治民族呢,我都替你们着急啊。
  不是么?大哥哥到处打井、开矿、修路、搞建设,你说地下的石油、天然气、煤炭是国家的,不是新疆本地人的,没关系,内地也是这样嘛,你守着祖先留下来的土地,中石油中石化
一来说对不起,地下有国家的资源,你搬家吧,你搬家了。没关系,你还需要劳动力嘛,正好
小弟弟没活干,分配一点苦力活给小弟弟养家糊口好吧?苦力活的机会都不给小弟弟。你看看
新疆一些招工启事,这个写着只招汉人,那个写着限招汉人。你们兵团的人受不了兵团剥削,
人口流失,没劳动力了,你们放着一边更穷的维吾尔小弟弟不管,偏要跑到内地去招民工,来
一个人就给几千安家费,提供住房家具――汉族大哥哥很多时候做事太不含蓄。
  你说我哈木有语言天分,没办法嘛,我十七岁才接触汉语,拼命学啊,汉语这么复杂这么
难懂的语言都学会了,像日语、韩语这样和维吾尔语语法接近的阿尔泰语学起来就快多了。你
说我们维吾尔人有语言天分,都是被逼出来的啊,你看维吾尔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要么去
中亚做生意,要么去当导游,只好拼命学外语,成绩好的就到西方去留学,不回来了。
  为什么很多维吾尔人想独立,很简单嘛,在自己的家乡找个工作都必须懂汉语,哪怕是工
地挖个沙子到小区扫个地当个保安也要懂汉语,懂了汉语还不一定给你这个工作。你们内地的
汉人没有说一定要懂英语才可以到工厂打工、去扛麻袋吧?维吾尔人到内地去找工作,不懂汉
语你当然可以不要他,但新疆是民族自治区,有宪法、有民族区域自治法。你看美国黑人,你
白人如果因为种族肤色不雇用解雇我,我可以去告你,但你如果是一个维族人去告人家搞民族
歧视,人家不理你,如果你敢到网上去说,人家就可以跑来抓你,说你破坏民族团结煽动民族
分裂。这个时候,受害者除了维吾尔族还有谁?还有当地汉族老百姓,这些人欺负不了维吾尔
人,自己平时也受气,新疆的资源他们也没分,但怎么办,维吾尔人恨他们,是你们抢了我们
的饭碗,是你们汉族人在欺负我们,我能分得清是哪个汉人欺负我哪个不欺负我吗?
  ……
  我知道伊力哈木不可能对我存有一丝的责怪或迁怒意识,他甚至认为新疆本地汉族是被愚
蠢民族政策绑架的人质,但我得经常扮演这样一个坏人或愚蠢政策的代表,因为后来我介绍过
几个关注新疆但却对此一无所知的朋友给伊力哈木,通常,这些新朋友在伊力哈木那里是“友
邦”,而我则是干下了种种蠢事,让新疆民族问题越来越严重的主犯。


  四

  “如果我不是一个维吾尔族,我肯定会说,我是个自由主义者,但我是个维吾尔族,我首
先得是个民族主义者。”伊力哈木曾重任在肩一脸自信地拍着胸脯说:“我们维吾尔知识分子
里,学社科方面的人很少很少,内地的大学在新疆招生,法学、社会学、政治学从来就招的很
少,经济学的有一点儿,你看维吾尔人里有不少理工科的专家学者,但他们不懂得自己民族的
权益去怎么表达,那些老的搞文化艺术类的知识分子嘛脑子不好使,又活的像个娘们一样,我
哈木自己能挣钱,我敢说我敢想,我不想着自己的民族,不关心自己的民族,谁去关心?”
  伊力哈木自信是在为中央政府、为党操碎了心。因为他反对新疆独立,时刻担心新疆出现剧烈的民族冲突,虽然它认为后者随时可能。
  伊力哈木反对新疆独立脱口而出的根本理由是:“每一次新疆的民族冲突,你首先看到的
肯定是维吾尔人起来上街砍人,其实最后不都是维吾尔人死的多吗?如果中国出现民族分裂出
现战乱,那肯定是维吾尔人血流成河,而不是汉族人血流成河。不要说你们汉族有十三亿人,
光是新疆的汉族人,他们掌握的资源力量,都对维吾尔人有压倒优势。”
  我曾多次问过伊力哈木,是否也有过独立的想法,只有一次,他一脸痛苦地认真想了一下
喃喃道,有谁不曾幻想过生活在一个独立自由完美的国度,可以畅快自由地呼吸呢?他缓一口
气道,你是一个对自己民族负责的知识分子,一个尊重历史也要尊重现实的知识分子,要有民
族自尊,但也要有现实理性,独立是绝不能追求的。
  好几次,他甚至这样反问并自答:“所有的汉族人都在担心,苏联、南斯拉夫的命运会不
会落到中国头上,难道汉族人就没想过,维吾尔人也在担心吗?那么多维吾尔老百姓,只要有
口饭吃,能活得好一点就非常满足了。就算血流成河之后,汉族人说你们独立吧,维吾尔人得
到的是什么?从此世世代代与一个十三亿人口的邻居为敌?你想过没有,就算汉族人像瑞典人
一样,大家和平分家,但是,新疆这么大的地方,这么长的边境线,你让汉族军队保卫你的安
全多好,自己独立再搞一套东西,老百姓的负担多重?如果真像有些人想像的,独立后让美国
人驻扎进来,那么我们就彻底变成双重仇恨的人质了。”
  伊力哈木一直坚持认为,维吾尔人追求平等自由的愿望,完全不能脱离汉族人实现自由民
主的进程,两者必须是紧密结合的。维吾尔人今日的处境,正是整个中国缺乏民主,缺少自由
的产物,只有汉族人也实现了自由民主的愿望,维吾尔人才有可能获得自由民主。
“但是,你们那些整天喊着自由民主进步的汉族人可是不关心我们”,伊力哈木目光闪闪地
笑着问:“我们维吾尔人脑子很笨吗?你看看你们汉族多少愤青啊,他们一边说西方在搞文化
侵略,在搞经济剥削,要反西方,要反西方的价值观,回过头又说要狠狠地镇压维吾尔人,要
把我们维吾尔族全部同化,你看你们汉族人脑子好使吗?对不起,开玩笑我不是在说你。”
  我们是在维权,是在维护宪法给我们各个民族平等的权利,维护民族区域自治应当享有的
权利,不是搞民族分裂、不是在煽动民族情绪,有人说我们这是民族分裂,我们不能上这个
当,不能真的去搞民族分裂煽动民族情绪。但为什么有些汉族知识分子一听到维吾尔人说我们
争取民族平等,就跟着说怀疑我们是在搞民族分裂?
  “在我哈木看来,只要生活在一个民族平等的自由的国家,是汉族人占多数还是维吾尔人
占多数,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尊重各个民族的权利,是不是尊重彼此不同的文化和习
惯。如果我们中国是一个真正自由民主的国家,那些周边国家的人才还会因为你制度的优越性
被吸引到这边来。”
  我怀疑,伊力哈木的有些看法,或许只敢对我分析:你看看中亚独立的国家,有哪个不是
独裁者当政,一个比一个操蛋。有时候你会想,汉族人带来的难道就都是坏的影响吗?你看中
亚那些国家,都是独裁国家,但斯拉夫化最深的国家,像哈萨克斯坦,它的统治比斯拉夫化浅
的国家要文明一些开放一些现代一些。我当然恨不得汉族人是像讲英语的民族那么文明。
  伊力哈木认为,如果中国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新疆是一个真正落实民族区域自治法的
自治区,维吾尔人会因生活在中国为傲,中国就对中亚地区拥有强大的软实力,因为维吾尔人
的语言优势,他们天然会成为拓展中国在中亚文化、经济影响的排头兵,哪怕是对维吾尔人平
等一些,情况都有不同。很多次谈到这个话题时,伊力哈木说如果有时间他要把这种国家发展
战略的建议系统写出来,我也很多次答应,我可以帮他完成文字整理。两年了,这个事情终于
被彻底搁置了下来。
伊力哈木说,虽然维吾尔人受了很不公平的对待,但因为维吾尔人是中国境内的一个民
族,一个善于向汉族学习的民族,维吾尔商人向西拓展市场时,很多时候得益于维吾尔人在十
三亿人口这个巨大市场上与各民族的互相交流学习。伊力哈木举餐饮业为例说,维吾尔人与中
亚很多民族其实是同一民族,饮食习惯完全一样,但国境线这边的维吾尔人的餐饮文化融合了
大量其他民族的创新,服务意识服务水平,比起国境线那边的同胞,有明显竞争优势,譬如中
亚国家现在流行新疆人发明的 “大盘鸡”,名称都是汉语音译。虽然维吾尔人在中亚也是夹缝
中求生存,但服务行业却逐渐落在了维吾尔人手中。
  “难道我们维吾尔人,我们诞生过《突厥语大辞典》、《福乐智慧》的维吾尔人只能推广
大盘鸡、推广筷子?我们没有人才吗?”说到这里时,伊力哈木常会目光炯炯地扳着手指头,
说他认识的多少中亚国家高官,虽然公开身份是哈萨克人、乌兹别克人,但其实私下自认为是
维吾尔人。
  “我们维吾尔人一点不笨”,伊力哈木说:“和内地的汉人比,像浙江江苏广东的汉人比,
我们维吾尔人经验、意识都比不过他们,他们起步早有资本,但和新疆本地的汉人比,我们维
吾尔人是温州人,汉族人是东北人。我们自生自灭,从来没人管我们,只好从小摊小贩做起,
新疆汉族人嘛大部分生活在体制内,习惯了被安排被管束,他们比我们日子好得多,但靠自己
力量做起来的你看有几个呢?”

  五

  伊力哈木最佩服的汉族学者是秦晖。我曾向他提过两次秦晖的名字,一段时间未见,他一
口气搜集了大量秦晖的文章。他称秦晖是他知道的唯一可与西方学者比肩的中国人,他有很多
观点想和秦晖碰撞,我好几次答应他,要找机会让他和秦晖认识,可我去年一系列的工作变
动,此事就被无限地拖延下来。
他曾经最想认识的汉族学者是王力雄,他看过王力雄的全部作品,王的作品几乎全部被他
转载过,他很想当面感激这样一位长期关心维吾尔人的汉族人。当然,也有许多观点想与王商
榷。我拉他与王力雄见面认识后,伊力哈木多少有一点点失望。他用食指在自己太阳穴上比划
着对我说:“王力雄先生有良心,这个人了不起,有人格魅力。我非常非常尊重王先生。嗯,
他是不是文学家出身的缘故?我觉得他很多问题的思考方法不对,和我们使用的工具不一样,
怎么回事?”
  我想,与王见面后对伊力哈木的情绪打击,主要是因为写过《黄祸论》的王,对中国前景
持完全不抱希望的悲观态度,这与伊力哈木高涨的积极乐观态度完全相反。如果按照王对中国
前景的悲观预计,不但汉族社会要彻底崩溃,维吾尔人更会完蛋――“按照王力雄先生的说
法,中国大崩溃,维吾尔人闹独立,那肯定汉族人会镇压,我们维吾尔人还不会被愤青杀光
么?你信么?”
  伊力哈木甚至好几天在反复咀嚼王力雄的观点,试图逐点粉碎王氏观点。等我第三次见到
伊力哈木,他已再度恢复他特有的乐观。伊力哈木坚信,经济的开放,必然带动法律和整个制
度逐渐向西方世界看齐,人们的观念也会逐渐改变,而私有制和公民个人财产的增加,必然带
动权利意识的觉醒,最终会倒逼政府一点点放权,期间的博弈必然会伴随一定的社会秩序震
荡,但大方向不可能逆转。“你们汉族人是个多么勤劳能吃苦的民族,我在全世界都没见过这
么不知疲倦的民族,你怎么可能拿来与南美、南亚和非洲相比,是不是?”
  5・12汶川大地震后,我曾临时赶回北京,那段时间,伊力哈木每天盯着电视。他的固执
的乐观和维吾尔人角度,总能得出一些我不曾留意的观点,我记得他双眼湿润地感慨:四川人
真了不起,与西方人相比,中国人、你们汉族人,在这么操蛋的统治之下,平时生活得像野草
一样卑贱,像动物一样麻木,但你看看这次地震的四川老百姓,太顽强坚韧,太了不起,这样
的生命力,这样的意志,你说说,世界上哪一个优秀民族,能比汉族表现得更好吗?有什么人
能征服他们吗?你说新疆那么多维族人为什么要主动献血、捐物资,那真是被打动坏了啊。啧
啧,这样的民族不应该也肯定不会永远是用这样的方式生活。哎,有这样的老百姓,这个国家
是有希望的。
  伊力哈木认为,王误读或夸大了维吾尔人分裂意识,把普通老百姓都当成了政治动物来观
察,在民族问题的制度安排和设计上,王的眼界和思维方式还是紧盯着几个悲剧性的国家,没
有考虑过其他的可能。因为新疆民族问题,伊力哈木甚至也怀疑过王力雄对西藏问题的解决思
路。他觉得,某种程度上,汉族知识分子公开同情民族自决或同情独立,其最终结果也许是悲
剧性的,因为你不可能指望所有汉族人都与你一样,世界上也没有几个民族能都觉悟到这个程
度,在力量极为不对称的情况下,被激发起独立意识的少数民族与汉族发生对抗,不但少数民
族面临灭顶之灾,汉族本身也因为必然残酷的镇压行为而面临极为不利的国际环境。
  关于民族自决原则,伊力哈木曾试图和我探讨,到底是这个共识重要,还是其本身想要解
决的问题如何能被解决才是根本?对民族观念和民族意识截然不同于西方的东方,难道没有更
易被接受和更适用的共识么?我没有能力与他讨论这个问题。我是“和台”,我关心新疆民族问
题,但它不是让我日夜寝食难安的问题,在今天还极难有制度创新可能的事实面前,我很难像
他一样有热情去考虑未来复杂的制度创新问题。
  伊力哈木很多关注和思考,我已完全只能倾听,因为我对此一无所知,他曾给说,假如维
吾尔人在中国实现自由民主的前提下,分裂意识的人比例更高,其实是可以借鉴鞑靼斯坦共和
国的经验,通过宪法和一系列具体制度安排保证其留在俄罗斯内,而不出现主张分离的政党获
得地方政权的情形。华人在马来西亚的经验,新加坡处理民族关系的经验得失,欧洲各国处理民族矛盾的经验,都在他的重点研究之列。
  是不是还有过一个汉族学者,一个汉族官员也像他这样想过问题,我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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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圣诞节 [69.172.100.*] @ 2009-7-10 6:27:06
我觉得,大部分的汉族人,和清朝时候没什么区别

总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

其他的不是夷,就是蛮,要不就是印度阿三,什么小日本,黑鬼,毛子。。。。

根本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

更不知道平等是什么。


VC.HCl [140.247.243.*] @ 2009-7-10 11:59:34
其实汉族是我目前看到种族歧视相当强的民族,一个整天把鬼子,棒子,老毛子,番鬼,小日本,阿三,XX佬,走鬼等挂在嘴边而不自知的民族却整天宣传民主平等,多么扯淡
 
QUOTE(远程南瓜锤 @ 2009年07月10日 Friday, 09:11 AM)
哦,原来电白同乡论坛的民主精英是在哀叹“汉维自相残杀而没有把矛头一致对准奴役着他们的中国政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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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也不错嘛,一个小学未毕业的不可能知道别人是不是精英的,因为都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何以判断呢?看来足下也算个精英了,至少也算半个吧。就象一块钱分成一半的那种。
 
QUOTE(远程南瓜锤 @ 2009年07月10日 Friday, 09:11 AM)
哦,原来电白同乡论坛的民主精英是在哀叹“汉维自相残杀而没有把矛头一致对准奴役着他们的中国政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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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泥吗逼
一个政府如果没有能力保护好他的国民,他就应该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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