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放学回家路上,我问胶吹:“按早老师问,你又讲是问亚卧选班长?”胶吹拍拍我的头说:“我照直讲老师不是会骂吗?笨蛋。”亚卧看看胶吹说:“按早吓得我出冷汗,上课第一天捱骂会湿酸(倒霉)的。”
庄六跟在我三人后边,沉默不作声。我就问她:“阿六,你按早家(惊)吗?”
庄六脸色绯红说道:“家啊,又无北白话,老师那问我,我就无北答,好彩你会答。”
开学第一天,我就答对了老师的提问,这时我心里好欢喜呢。
放学吃完早饭后,胶吹亚卧互相不服输赢,又去打小子比赛,我就做他俩的“运输员”,传递子弹。
下午,我拿着扫把准备回书房时,祖母左嘱右咐:“旺仔,你拿扫把要看路,不要让扫把打着人,扫把地时也要看看,千万莫扫着同学。扫把扫着人会倒霉的。”我看见胶吹几人去了,一边走路一边应道:“知号‘道’啦。”说完追赶胶吹亚卧俩人。
男同学都是拿扫把,女同学拿水桶。
上课后,陈老师说:“今天搞清洁,男同学由班长杨栏和劳动委员带队,到镇政府、文化宫地带扫地,女同学由文娱委员带头,在学校洗全班的门窗,搞好班里的清洁。告诉大家,谁都不许偷赖,偷赖的要留堂。”
我们一班男同学在杨栏的带动下,先到镇政府打扫院落的树叶垃圾,然后扫文化宫。
文化宫全称是“渔民文化宫”,有的说是渔业大队出资建设的,有的说是全镇渔民用卖渔汁的钱建设的。但不管那种说法,都是与渔民有关的钱建设的。文化宫后边是电影院。这里是渔民们的文化娱乐场所(其实也是全镇人民的娱乐场所)。跟解放前渔民日夜生活在海里,住在海边的的光景是天镶之别。
文化宫有三层楼高,这里在六十年代未曾经是核派的总部,当年核派司派对垒时,文化宫里曾被打死一人。虽然我们当时年少,但都听大人说过。
文化宫一楼在六十年末七十年代初,是当作监牢用,镇里被监护的人都在这里,我父亲参加四清运动后,后来受到牵连也在文化宫监护过,每天由我送饭给他。后来在七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初,文化宫一直是镇文化中心,文化宫三层楼都作图书室、阅览室、借书室。电影院每晚都放电影,镇内有大型文艺演出、开会也在电影院进行(后面另有描述)。
但自从九十年代后至今,这里被商人建成了东亚大酒店,到底现在产权是公或是私,可能是官商协商的事。
在2006年博贺水事件时,有群众曾就文化宫的事要向镇政府讨说法、向上级投诉,但随着水事件的沉没而放弃……
文化宫原来上楼的楼梯是木板做的,只要有人走动,脚下就响起“哒、哒声”。
这时大头仔杨福要我跟胶吹亚卧三人上三楼打扫。胶吹对杨栏说“班长,那么宽就我们三人扫啊,派加几个人吧。”杨栏想派人时,杨福恶声恶气说:“农村仔,不听话啊,快去扫,不去扫就打你们。”说完扬起拳头。
我看了怕大头仔真要打,忙对胶吹说:“上去扫吧。”
谁知当我们三人上到二楼时,杨福听到了木板响声,恶作剧大声喊道:“有鬼啊,快走……”
楼梯里黑暗暗的,本来我们三人心里发慌,这时听到大头仔杨福的喊声,认为真的有鬼,三人急忙连爬带走走落楼梯。
大头仔杨福再次要我们上去打扫,我们心惊胆战的,看着班长,不敢再上去了。
杨栏打了打杨福的头说:“你真是,要人家去扫又吓人家。”说完对大家说:“大家都上去扫,扫完二三楼再扫一楼。”大头仔看见班长帮着我三人就不敢作声了,老老实实跟着上去打扫。
打扫完文化宫、电影院,我们班师回朝。回到书房,只见书房的门窗被女同学洗得一尘不染。书房里雷锋同志的画像和毛主席题词的“向雷锋同志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洗得清新亮光。
这时,庄六还在用水抹课桌,大头仔杨福走近来,趁庄六不注意,用手在桶里朝庄六泼水,泼完水哈哈大笑走出书房。
庄六看见身湿了,拿起水布追赶大头仔,一边追一边骂:“雷公仔敲你,雷公仔收你。”大头仔一边走一边戏弄她:“雷公仔……来啊,雷公仔……”从些以后,庄六的花名“雷公仔” 就在全班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