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是个卵
小学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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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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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se迷人
农历2008年末，我在深圳的一个偏僻小镇，小镇叫公明。这总是让我联系到那个财神爷赵公明，可另一方面我又及时清晰的认识到，这只是字面上的相同而已，它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一点也没有，连屁都算不上。我曾想，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何不想到命名这小镇是取公正明德之意，我摸了摸干瘪的荷包，另一个声音回答了，你他妈的还公正明德，**。
说起深圳，我是一片慌张。来之前就一直忐忑不安。下了车，在外来人口乱七八糟的口音当中更是摸不着方向。给云打了电话，那边传来披里啪拉的麻雀声响，还有“***”的脏话。
我说，我到了。
云说，你在车站等我，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放下行李，坐在上面，点着一口烟。天时已经越来越冷了，我紧了紧衣服。从我吐出的烟雾穿梭而过的面孔一个接一个。看他们那身装备，我知道他们大多是打道回府。2008年，由信贷危机引起的金融海啸把他们打得像霜后的茄子。看着上空厚厚一层的灰尘，忽然想起
慕容雪村的《天堂在左，深圳在右》。
缩影，天堂在哪，地狱的旁边，只有一条模糊的分界线。我们挣扎在自身的欲望中。大概是不在其中逃脱，就在其中沉伦。
我不由得叹气！
抽到第三根烟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向我走来，那是云。云还是老样子，整整齐齐的一个人。但不知为什么，一丝陌生感还是产生了。就在我想把它挖掘出来之际，一个强有力的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是云的大笑，哈哈…小子。
我也笑了。
我们在人流的形形**中拥抱，然后分开。
“走吧！”云拿起地上的行李。
我往回看，一切都在，但却似乎什么都没。
“听说海出来了，是吗？”我和云踩在泥沙遍布的道旁。
“恩。出来有两个月了。”云的语气似乎有些忧心，“唉，那家伙…”
我问，怎么了。
云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
云分明是在诳我，这我感觉得到。我没有吭声，心底相信他这是一个善意的。不过云的话使我的思绪飘向了内心深处不多的记忆，那个张扬的年头。
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知道他是在找我的那块伤疤。
云停了下来，盯着我说，我永远都忘却不了这一刀。
我的心头荡起异样，但只停留了一瞬间，我平静的说，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这一刀是替云捱的。那次我缝了十六针，躺了一个月的病床。也就是这次之后，在我平凡的母亲伤心欲绝的哭泣中，我才彻底的安定下来，跟以前总算是划清界线。
我的高中是在县城的一所民办中学。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是找不到让我有所挂怀的东西，除了那么几个人。这是一个径渭分明的所在。一心求学的人有，无心向学者也比比皆是。几乎每天都会有打架的事情发生，那是张扬与叛逆的年龄，适逢港产片的泛滥轰炸，譬如周润发主演的《义胆红唇》《监狱风云》系列还有让人荡气回肠的小马哥等等，不过我认为祸害最深的该是王晶这个王八搞出来的《古惑子》，这个片子不知直接影响了多少人，包括我。当古惑子多牛叉，像陈浩南在剧中所说的，看你不顺眼就扁你，一言不中听也揍你，你不听话也打你。人人都用畏惧的眼光看着你，泡妞总是走在前列…
我，云，海，炸鸡，大头，霸子，鸭毛，一共七个，就这样招摇着度过了一段时间。如今看看我们的现况，颇有些感慨。我，大学毕业，如今失业中，时时为生计奔波；云跟鸭毛都是无业游民，高中毕业后一直这般“潇洒”的；海因犯事被判了几年，不久刚出狱，现在干什么我不知道；炸鸡在把一本带颜色的书扔向他的老处女班主任说了一句“你用得着，送给你”后就跟学校彻底说拜拜了，按他的话：把人民币花在性工作者身上也好过砸在学校一万倍，别的不说，最起码还有**，听说他现在已经混得不错人模人样了，奈何人家亲爹有本事；霸子则是飘浮不定，跟我差不多光景；令人大跌眼镜的就是大头，大学毕业后留校了。云跟我说时重重的骂了一句，**，世界第九大奇迹。我只是微微一笑。一切皆有可能。这个生活就是这样，总是让你摸不着。几年的时间改观一个人绰绰有余。
晚饭是在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店里吃的。说它不错，是因为服务员长得都很标致，笑容可人。我，云还有他的一个朋友平。平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我偏着脑壳想，直到他嘴里蹦出一句***我才记起，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云时听到的那句。估计这是他的口头禅，在我们坐下来不够半小时的时间里，我的耳朵极有可能是在茧起的蕴酿阶段。
“三哥，我敬你一杯。”平红着脸，晃摆着杯子伸到我跟前。
我看看云，他也是满脸通红。他大概没有弄懂我眼睛里的“到此为止”的意思，也站了起来，晃摆着酒杯，大声的说，喝！说完就一饮而尽。
云喝完后把椅子移到我旁边，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喷着酒气说，等下去放松放松。
他那语气不难让我读懂话里该有的意思，我看着他说，不用破费了。
云一听，立马不情愿了，瞪着我，说，你看你，这什么话，咱俩是兄弟，以前是，以后也是，一辈子都是。就几个小钱的事，别婆婆妈妈的。
这话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我一抬脖子，那些液体全跑肚子里去了。兄弟两个字分量很重，依照古龙大侠的话类比，这是我的女人，你拿去用。
平掏出香烟，软壳经典红双喜，貌似大家都欢喜抽这牌子，潮流兴似的。给了我们一根，点着后也说，就是就是。
酒足烟饱，我们起身离去。三个斜歪的身躯在亮黄色的路灯之下，落下长长的影子。云与平向经过的女人们吹着刺耳的哨音。我在旁边，一阵眩晕。
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远处闪耀的霓虹，仿佛在向我招手。我知道，我清醒地认识到，但却无法确定那会不会有我的存在。
现在已经是09年上半年的末期。我的手头上依然保留着一张简单明了的名片。姓名，职业，所在公司，联系方式。曾有好几次想把它扔掉，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它还是保留了下来。我最后给出的理由是反正杂货废品多的是，自己也是一根废材，跟垃圾差不了许多，也就不在乎再多这么一张小纸片了。
那个女孩叫苏蝶。苏是苏蝶的苏，蝶是苏蝶的蝶。她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虽然我听过不少这样换名不换方式的介绍，但在那时我是一丁点也不觉得这个女人是在卖弄那一点也不幽默的幽默。恰恰相反，我记得她的淡定与骄傲。她在说到蝶字时尤其的专注，仿佛自己就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她的眼睛里面蕴藏的丰富是我惊异的。那种眼神飞翔得自由自在，似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我知道这是一个带着故事的可人。真的，我能感觉到。
云与平处于我所在房间的隔壁。我们只是隔了一扇墙。墙真是一个最最伟大的发明，雪白光滑的一堵硬物轻易地将我们的存在划开了。尽管我们私下里可以充分发挥我们脑壳里那以亿做为计算单位并且处于养优处尊地位的细胞去猜测，可，再如何的肮脏有悖社会道德什么的都不再是一回事，连屁都算不上。我们因而心安理得，做的勾当再如何丑陋罪恶也丝毫不会对衣冠楚楚的精神面貌构成任何的损害。从这众所周知的休闲中心里走出去，我们的衣锦堂皇还是那么的亮丽。旁人虽知这衣冠禽兽，却不口伐笔诛，心中反而希翼，啥时也进去。
等车与及坐车时候，云跟平就对我循循诱导，他们把自个的经验毫无藏私的传授与我，其实我肚皮下对此是不屑一顾，甚至产生些许的郁闷。平怎么说都是在情合理，毕竟在这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谁也不会想到有对方的一种存在。而云的糁合则让我不快。我是怎样的德性，云并不是一点也不知，想起刚见云时而产生的陌生，不禁黯然。时间的车轮在我们的身体轧过，于是就发生了变异。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个侩子手。它明目张胆气焰嚣张地举着蓝光闪闪的刀锋，肆意地在我们的身体和心灵上留下一道道烙印。一个朋友说的一句话闪现，人总是会跟过去说再见的，不管现状是好还是坏。这，就是一种进步，停滞不前就意味着失败。
关于人与人的联系，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那绝对是一种微妙的存在。有的人整日见面却形同陌生；而另外一些人却是一见如故，譬如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当算那种相濡如沫同舟共济一起走过来。
细细想来，与云的联系在这四五年来都是断续状态。我清楚地认识到我们之间无可避免的存在距离。这并不是我所希望见到的。尽管我总是给人没有什么要紧的印象，其实不然，这个只是表象而已，在我骨子里头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那是我心灵深处的一处柔软，因为惧怕无力经营，我一直都尽量的避开这点。就如一个传统的处女坚守住那块膜。
看着窗外，流逝的夜色，尘土甚嚣。耳边传来盘旋着方向盘的司机大佬不时忙里偷闲打上几个呵欠的声响。对于现实的思绪，我情愿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只是一个担忧天随时会蹋下来的杞国愚人。我试图说服自己：我是多虑了，吃饱撑住了。
“我叫你苏吧。”我点上一根香烟，看着她的眼睛说。
“恩，”她站在那，背后是一个性感女郎坦臀**的火热写真，头颅稍抬，用好听的声音问“帅哥，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样回答。亲爱的看官，你们当中肯定会骂我，骂我的忸忸捏捏骂我的装腔作势。但这千真万确，那时我的确是没词了，好像思绪猛然间就被一只无形之手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捏断了。
她坐了下来，就在我的旁边，那张铺着白色床铺的小床上，晃动着小脚，默默无语，只是看着我，怕是在等待我的回复。
看着那双白色的皮靴，我吞掉最后一口烟，用力地把烟屁股掐灭了，说，随便捏捏就得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那你解掉衣服趴好。
她的小手很滑，力度适中，一阵阵舒服的**连绵不绝。我闭上眼睛。是的，得放松放松。
不知不觉中，热意象一只虫子一样爬在我身体的角角落落。酒精、房间昏暗的气氛以及这可人让我躁动不已。
我按住那只徘徊在我命根子的小手。她微微一愣，随即抽出了。
“打飞机吗？”她象是在说道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就如我们见面时互相问候“吃了吗？”
莫名的恼火，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大声喘气。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去，但需要却告诉我务必留下并且还要在其中寻找更高的享受。
云说过，人生短短几十年，寻欢作乐当尽时。不知他们那边现在怎样。或许他们早就爬在女人的身体上，做着苟合之事。
这么一想，我就压抑不住了。
2、小巷的女人
云说，这些都是廉价的。
我往窗帘外弹了弹灰烬，看着这些站立的女人。她们在这夜色之中，招摇着路人，亲昵地交谈着，间或有的傍着路人就消失了，而更多的则是把目光伸向巷口，仿佛那里是她们的希望。
云也瞄了两眼，告诉我，只要三四十块就可以解决了。
我收回伸在外面的脑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来这公正明德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每次经过时，就不少跟我打招呼，企图从我荷包里掏出她们需要的钞票。可我注定让她们失望，象我这样一庸俗之徒，她们是引不起我荷而蒙分泌的。她们已过如花似玉之年，看那长相，大多是嫁做他人妇，成为黄脸婆级别。在这其中，我见到的一个夸张些的，怀里居然抱着约摸三岁的小孩。云把她们一概称呼为北姑。的确，她们的口音大多不同，象是汇集在此。她们的交易场所便是她们居住处，一间小房，一张小床，如此而已，简单得很。在云居住这楼，就有几个。这几天出出入入走过她们的房门时，就碰到过不少满脸性服的男牲口，甚至有时候半夜时分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儿童不宜的声响。
天气越来越冷了，冷得人骨子里直打颤栗。中午起来，推开窗帘，一丝久违的阳光温和地泻在身上。看看楼下巷子，一片空荡荡。
云出去了。我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前面的小卖部里赌钱。昨夜我就在那看着他们玩。云跟平都规劝我也玩几把，但我拒绝了。他们大多时候玩的都是麻雀和斗地主。这些都是我的强项，尤其是斗地主。上大学期间似乎什么都没学到，倒是这个神乎其技，按照那时狂妄的叫嚣：自称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
下了楼，在一处卖面食的小店坐下。老板是一对背井离乡的外省夫妇，年纪有五十上下。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有时就跟他们扯扯话。
在我这几天的印象中，小店的生意都是平平淡淡的。听老板娘说金融海啸之前，这里工厂林立，那时生意挺红火的，因为打工的多是外省人，大概是乡土不改一方水土一方人出门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许多人倒也帮衬。而如今…
“以往几年这里这个时候还热闹得很，”老板指了指寒风猖狂的外面，叹气地说，“今年就差远了，还在十月份时就人影稀少冷清得很。再这样下去怕是连自个的三餐都难以解决。”
我能轻易看出这个五十岁老男人的烦忧，对生计的那股无奈。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让他开怀。是的。诚然我受过的教育里不乏很多光彩绚丽的词语，我大可以不负责任的把它们一股脑儿的全都倒出来，再不济也能说“会好的明天会好起来的”空话，但倘若真的这般言辞，我准会恶心得连眼前的这碗面条都没法啃完。
我在脸带理解的笑容中把面条吃光，然后对着老板娘大喊一声：再来一碗！
从面食店出去，不由得紧了紧衣服，把外面的拉链拉到最上面，竖起衣领，双手放进口袋。
真他妈的冷！尽管阳光已经普照大地，可在这寒气之中，无疑只是当了陪衬的角色。
穿过对面的小街道，左转，约行至两百米。一间小书店就挂在我的眼帘上。走进去，一个大妈正在编织寒衣。她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埋首，用心指挥着手里的针线，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
这个只是在名字上占据了书香的小空间，不过十平方上下，多一个人都感觉窄小不自在。里面的书籍少得可怜，当然这个可怜只是相对我不是他人而言。书架上摆放着的是那些网络上废话连篇累椟按照星爷的经典语句就是有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所谓玄幻穿越以及瘪脚的专赚无知少男少女眼泪的言情小说之类，更为糟糕的是远远一瞧便可轻易认出这皆是劣质的盗版书。
我之所以会走进来，纯粹是我的无聊使然，因为我再也难以想象可以的去向。时间似是堆积的垃圾，越来越多越来越厚越来越象座小山压抑在我的乏味上。或许生活就是这模样，我永远都无法知道高点的所在，只好退而求次了。我在墙角的那小堆旧杂志书报蹲下。那是这里唯一可以吸引我的地方。前两天在此翻到一本心仪的书，多少让我欣慰。如今我的再度光临是我的侥幸作怪。你们可以想象得到我是多么的无聊，这无聊已经到了我的深处。我无聊得想在这破店里寻找我的欣慰。我底下盼望着，盼望着生活的意外之门会象情人的怀抱一样向我无限欢迎地敞开。
我注定要再一次失望。我的心情无可避免的再次郁闷，尽管早就习惯。习惯是一个背离责任的借口，我知道明白却无计可施。走到外面，看着阴晦的天空，对着呼啸而过的汽车，我恨恨地骂了一句，操！
女人出现了。
我看了看表，时间指针在下午四点四十八分。从我起床到至今，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废了三四个小时。人这辈子能有几个小时呢！我摇摇头，寒风把我思绪的纠缠弄得支离破粹。
女人向我微笑。廉价的微笑！我报之以微笑，缩着身子，继续迈步，从她们身边走过。
“叔叔，抱抱…”
稚气的童声让我一惊，我像触电一般呆住了。
这个女人，这个小孩。那一瞬间我有了一个主意。
伸出手拉着向我摇晃的小手，对女人点了点头。
转身。沉默向前。一女一男一小孩，一前一后，十足一个小家庭。但不是，周围**裸的目光坦然地告知了这点。
一张小床，一张小小床，一个旧桌，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奶粉奶罐尿布之类的小儿用品。
女人把小孩扔在小小床上，然后将床上凌乱的衣服一卷放进从床底拉出一旧纸皮箱。
我瞧着往上爬的小孩。他的眼睛很大，眼珠黑白分明，纯净得很。
“用不着管他！”女人边说边着手脱身上厚厚的衣服。
寒意蔓延在我心头。尽管这些多多少少与我的猜测一致，可还是阻止不了这股颤栗。
我摇了摇头，说，别，不要这样。
女人老脸涨得老红，大概是以为我戏弄了她。
我说，我只想跟你聊聊而已。
她的脸色很难看，她生气的说，滚。
我摆了摆手，说，钱我照付，一个小时四十块，只管聊天。
女人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抱起小孩，指了指床尾，说，坐。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聊天，间或还逗着小孩。
“你的男人呢？”
“回老家去了。”
“他知道你做这个吗？”
“不知道。我也是刚做不久，”女人想了想，“你是第四个。”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对于一个事情的初衷那是我最为关注的。
女人的脸上一片黯然。气氛在这变得压抑。良久，她才告诉我，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我在做什么做的是什么我很清楚。
她顿了顿，继续说，这个年头，啥都不好混。原来我是在一家内衣厂打工，一个月下来也有一千几百，加上孩子他爹的，日子还行。现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神色更黯然了。
“我们厂现在一个月只用上九天班，孩子他爹前两个月就回去了。这日子啥都要用钱，”她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说“这是第三个。”
我没吭声，只是静静的听她说。我知道这就是生活。每个人对她的诠释都是不同的，这个狗日的世界万花筒般的精彩就是奠定在上面。任何的一种存在都有它的道理，一个属于自己的缘由，与他人无关，无关道德无关情感无关欲望。这存在只是单纯的彰示了活着的生计，显露脉搏的正常跳动罢了。
在这女人身上，我没有鄙夷，没有悲哀，没有愉快，没有…我所有的思绪甚至是没有思绪，那是一种真空。任何一种声音在此都是扯淡都是狗屁。
我离开时，天色已经灰暗，那些阳光，也鸣金收兵。风，越来越阴，我缩着身子，在密立的高楼大厦下走过。
农历2008年末，我在深圳的一个偏僻小镇，小镇叫公明。这总是让我联系到那个财神爷赵公明，可另一方面我又及时清晰的认识到，这只是字面上的相同而已，它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一点也没有，连屁都算不上。我曾想，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何不想到命名这小镇是取公正明德之意，我摸了摸干瘪的荷包，另一个声音回答了，你他妈的还公正明德，**。
说起深圳，我是一片慌张。来之前就一直忐忑不安。下了车，在外来人口乱七八糟的口音当中更是摸不着方向。给云打了电话，那边传来披里啪拉的麻雀声响，还有“***”的脏话。
我说，我到了。
云说，你在车站等我，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放下行李，坐在上面，点着一口烟。天时已经越来越冷了，我紧了紧衣服。从我吐出的烟雾穿梭而过的面孔一个接一个。看他们那身装备，我知道他们大多是打道回府。2008年，由信贷危机引起的金融海啸把他们打得像霜后的茄子。看着上空厚厚一层的灰尘，忽然想起
慕容雪村的《天堂在左，深圳在右》。
缩影，天堂在哪，地狱的旁边，只有一条模糊的分界线。我们挣扎在自身的欲望中。大概是不在其中逃脱，就在其中沉伦。
我不由得叹气！
抽到第三根烟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向我走来，那是云。云还是老样子，整整齐齐的一个人。但不知为什么，一丝陌生感还是产生了。就在我想把它挖掘出来之际，一个强有力的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是云的大笑，哈哈…小子。
我也笑了。
我们在人流的形形**中拥抱，然后分开。
“走吧！”云拿起地上的行李。
我往回看，一切都在，但却似乎什么都没。
“听说海出来了，是吗？”我和云踩在泥沙遍布的道旁。
“恩。出来有两个月了。”云的语气似乎有些忧心，“唉，那家伙…”
我问，怎么了。
云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
云分明是在诳我，这我感觉得到。我没有吭声，心底相信他这是一个善意的。不过云的话使我的思绪飘向了内心深处不多的记忆，那个张扬的年头。
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知道他是在找我的那块伤疤。
云停了下来，盯着我说，我永远都忘却不了这一刀。
我的心头荡起异样，但只停留了一瞬间，我平静的说，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这一刀是替云捱的。那次我缝了十六针，躺了一个月的病床。也就是这次之后，在我平凡的母亲伤心欲绝的哭泣中，我才彻底的安定下来，跟以前总算是划清界线。
我的高中是在县城的一所民办中学。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是找不到让我有所挂怀的东西，除了那么几个人。这是一个径渭分明的所在。一心求学的人有，无心向学者也比比皆是。几乎每天都会有打架的事情发生，那是张扬与叛逆的年龄，适逢港产片的泛滥轰炸，譬如周润发主演的《义胆红唇》《监狱风云》系列还有让人荡气回肠的小马哥等等，不过我认为祸害最深的该是王晶这个王八搞出来的《古惑子》，这个片子不知直接影响了多少人，包括我。当古惑子多牛叉，像陈浩南在剧中所说的，看你不顺眼就扁你，一言不中听也揍你，你不听话也打你。人人都用畏惧的眼光看着你，泡妞总是走在前列…
我，云，海，炸鸡，大头，霸子，鸭毛，一共七个，就这样招摇着度过了一段时间。如今看看我们的现况，颇有些感慨。我，大学毕业，如今失业中，时时为生计奔波；云跟鸭毛都是无业游民，高中毕业后一直这般“潇洒”的；海因犯事被判了几年，不久刚出狱，现在干什么我不知道；炸鸡在把一本带颜色的书扔向他的老处女班主任说了一句“你用得着，送给你”后就跟学校彻底说拜拜了，按他的话：把人民币花在性工作者身上也好过砸在学校一万倍，别的不说，最起码还有**，听说他现在已经混得不错人模人样了，奈何人家亲爹有本事；霸子则是飘浮不定，跟我差不多光景；令人大跌眼镜的就是大头，大学毕业后留校了。云跟我说时重重的骂了一句，**，世界第九大奇迹。我只是微微一笑。一切皆有可能。这个生活就是这样，总是让你摸不着。几年的时间改观一个人绰绰有余。
晚饭是在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店里吃的。说它不错，是因为服务员长得都很标致，笑容可人。我，云还有他的一个朋友平。平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我偏着脑壳想，直到他嘴里蹦出一句***我才记起，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云时听到的那句。估计这是他的口头禅，在我们坐下来不够半小时的时间里，我的耳朵极有可能是在茧起的蕴酿阶段。
“三哥，我敬你一杯。”平红着脸，晃摆着杯子伸到我跟前。
我看看云，他也是满脸通红。他大概没有弄懂我眼睛里的“到此为止”的意思，也站了起来，晃摆着酒杯，大声的说，喝！说完就一饮而尽。
云喝完后把椅子移到我旁边，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喷着酒气说，等下去放松放松。
他那语气不难让我读懂话里该有的意思，我看着他说，不用破费了。
云一听，立马不情愿了，瞪着我，说，你看你，这什么话，咱俩是兄弟，以前是，以后也是，一辈子都是。就几个小钱的事，别婆婆妈妈的。
这话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我一抬脖子，那些液体全跑肚子里去了。兄弟两个字分量很重，依照古龙大侠的话类比，这是我的女人，你拿去用。
平掏出香烟，软壳经典红双喜，貌似大家都欢喜抽这牌子，潮流兴似的。给了我们一根，点着后也说，就是就是。
酒足烟饱，我们起身离去。三个斜歪的身躯在亮黄色的路灯之下，落下长长的影子。云与平向经过的女人们吹着刺耳的哨音。我在旁边，一阵眩晕。
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远处闪耀的霓虹，仿佛在向我招手。我知道，我清醒地认识到，但却无法确定那会不会有我的存在。
现在已经是09年上半年的末期。我的手头上依然保留着一张简单明了的名片。姓名，职业，所在公司，联系方式。曾有好几次想把它扔掉，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它还是保留了下来。我最后给出的理由是反正杂货废品多的是，自己也是一根废材，跟垃圾差不了许多，也就不在乎再多这么一张小纸片了。
那个女孩叫苏蝶。苏是苏蝶的苏，蝶是苏蝶的蝶。她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虽然我听过不少这样换名不换方式的介绍，但在那时我是一丁点也不觉得这个女人是在卖弄那一点也不幽默的幽默。恰恰相反，我记得她的淡定与骄傲。她在说到蝶字时尤其的专注，仿佛自己就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她的眼睛里面蕴藏的丰富是我惊异的。那种眼神飞翔得自由自在，似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我知道这是一个带着故事的可人。真的，我能感觉到。
云与平处于我所在房间的隔壁。我们只是隔了一扇墙。墙真是一个最最伟大的发明，雪白光滑的一堵硬物轻易地将我们的存在划开了。尽管我们私下里可以充分发挥我们脑壳里那以亿做为计算单位并且处于养优处尊地位的细胞去猜测，可，再如何的肮脏有悖社会道德什么的都不再是一回事，连屁都算不上。我们因而心安理得，做的勾当再如何丑陋罪恶也丝毫不会对衣冠楚楚的精神面貌构成任何的损害。从这众所周知的休闲中心里走出去，我们的衣锦堂皇还是那么的亮丽。旁人虽知这衣冠禽兽，却不口伐笔诛，心中反而希翼，啥时也进去。
等车与及坐车时候，云跟平就对我循循诱导，他们把自个的经验毫无藏私的传授与我，其实我肚皮下对此是不屑一顾，甚至产生些许的郁闷。平怎么说都是在情合理，毕竟在这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谁也不会想到有对方的一种存在。而云的糁合则让我不快。我是怎样的德性，云并不是一点也不知，想起刚见云时而产生的陌生，不禁黯然。时间的车轮在我们的身体轧过，于是就发生了变异。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个侩子手。它明目张胆气焰嚣张地举着蓝光闪闪的刀锋，肆意地在我们的身体和心灵上留下一道道烙印。一个朋友说的一句话闪现，人总是会跟过去说再见的，不管现状是好还是坏。这，就是一种进步，停滞不前就意味着失败。
关于人与人的联系，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那绝对是一种微妙的存在。有的人整日见面却形同陌生；而另外一些人却是一见如故，譬如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当算那种相濡如沫同舟共济一起走过来。
细细想来，与云的联系在这四五年来都是断续状态。我清楚地认识到我们之间无可避免的存在距离。这并不是我所希望见到的。尽管我总是给人没有什么要紧的印象，其实不然，这个只是表象而已，在我骨子里头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那是我心灵深处的一处柔软，因为惧怕无力经营，我一直都尽量的避开这点。就如一个传统的处女坚守住那块膜。
看着窗外，流逝的夜色，尘土甚嚣。耳边传来盘旋着方向盘的司机大佬不时忙里偷闲打上几个呵欠的声响。对于现实的思绪，我情愿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只是一个担忧天随时会蹋下来的杞国愚人。我试图说服自己：我是多虑了，吃饱撑住了。
“我叫你苏吧。”我点上一根香烟，看着她的眼睛说。
“恩，”她站在那，背后是一个性感女郎坦臀**的火热写真，头颅稍抬，用好听的声音问“帅哥，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样回答。亲爱的看官，你们当中肯定会骂我，骂我的忸忸捏捏骂我的装腔作势。但这千真万确，那时我的确是没词了，好像思绪猛然间就被一只无形之手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捏断了。
她坐了下来，就在我的旁边，那张铺着白色床铺的小床上，晃动着小脚，默默无语，只是看着我，怕是在等待我的回复。
看着那双白色的皮靴，我吞掉最后一口烟，用力地把烟屁股掐灭了，说，随便捏捏就得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那你解掉衣服趴好。
她的小手很滑，力度适中，一阵阵舒服的**连绵不绝。我闭上眼睛。是的，得放松放松。
不知不觉中，热意象一只虫子一样爬在我身体的角角落落。酒精、房间昏暗的气氛以及这可人让我躁动不已。
我按住那只徘徊在我命根子的小手。她微微一愣，随即抽出了。
“打飞机吗？”她象是在说道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就如我们见面时互相问候“吃了吗？”
莫名的恼火，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大声喘气。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去，但需要却告诉我务必留下并且还要在其中寻找更高的享受。
云说过，人生短短几十年，寻欢作乐当尽时。不知他们那边现在怎样。或许他们早就爬在女人的身体上，做着苟合之事。
这么一想，我就压抑不住了。
2、小巷的女人
云说，这些都是廉价的。
我往窗帘外弹了弹灰烬，看着这些站立的女人。她们在这夜色之中，招摇着路人，亲昵地交谈着，间或有的傍着路人就消失了，而更多的则是把目光伸向巷口，仿佛那里是她们的希望。
云也瞄了两眼，告诉我，只要三四十块就可以解决了。
我收回伸在外面的脑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来这公正明德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每次经过时，就不少跟我打招呼，企图从我荷包里掏出她们需要的钞票。可我注定让她们失望，象我这样一庸俗之徒，她们是引不起我荷而蒙分泌的。她们已过如花似玉之年，看那长相，大多是嫁做他人妇，成为黄脸婆级别。在这其中，我见到的一个夸张些的，怀里居然抱着约摸三岁的小孩。云把她们一概称呼为北姑。的确，她们的口音大多不同，象是汇集在此。她们的交易场所便是她们居住处，一间小房，一张小床，如此而已，简单得很。在云居住这楼，就有几个。这几天出出入入走过她们的房门时，就碰到过不少满脸性服的男牲口，甚至有时候半夜时分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儿童不宜的声响。
天气越来越冷了，冷得人骨子里直打颤栗。中午起来，推开窗帘，一丝久违的阳光温和地泻在身上。看看楼下巷子，一片空荡荡。
云出去了。我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前面的小卖部里赌钱。昨夜我就在那看着他们玩。云跟平都规劝我也玩几把，但我拒绝了。他们大多时候玩的都是麻雀和斗地主。这些都是我的强项，尤其是斗地主。上大学期间似乎什么都没学到，倒是这个神乎其技，按照那时狂妄的叫嚣：自称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
下了楼，在一处卖面食的小店坐下。老板是一对背井离乡的外省夫妇，年纪有五十上下。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有时就跟他们扯扯话。
在我这几天的印象中，小店的生意都是平平淡淡的。听老板娘说金融海啸之前，这里工厂林立，那时生意挺红火的，因为打工的多是外省人，大概是乡土不改一方水土一方人出门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许多人倒也帮衬。而如今…
“以往几年这里这个时候还热闹得很，”老板指了指寒风猖狂的外面，叹气地说，“今年就差远了，还在十月份时就人影稀少冷清得很。再这样下去怕是连自个的三餐都难以解决。”
我能轻易看出这个五十岁老男人的烦忧，对生计的那股无奈。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让他开怀。是的。诚然我受过的教育里不乏很多光彩绚丽的词语，我大可以不负责任的把它们一股脑儿的全都倒出来，再不济也能说“会好的明天会好起来的”空话，但倘若真的这般言辞，我准会恶心得连眼前的这碗面条都没法啃完。
我在脸带理解的笑容中把面条吃光，然后对着老板娘大喊一声：再来一碗！
从面食店出去，不由得紧了紧衣服，把外面的拉链拉到最上面，竖起衣领，双手放进口袋。
真他妈的冷！尽管阳光已经普照大地，可在这寒气之中，无疑只是当了陪衬的角色。
穿过对面的小街道，左转，约行至两百米。一间小书店就挂在我的眼帘上。走进去，一个大妈正在编织寒衣。她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埋首，用心指挥着手里的针线，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
这个只是在名字上占据了书香的小空间，不过十平方上下，多一个人都感觉窄小不自在。里面的书籍少得可怜，当然这个可怜只是相对我不是他人而言。书架上摆放着的是那些网络上废话连篇累椟按照星爷的经典语句就是有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所谓玄幻穿越以及瘪脚的专赚无知少男少女眼泪的言情小说之类，更为糟糕的是远远一瞧便可轻易认出这皆是劣质的盗版书。
我之所以会走进来，纯粹是我的无聊使然，因为我再也难以想象可以的去向。时间似是堆积的垃圾，越来越多越来越厚越来越象座小山压抑在我的乏味上。或许生活就是这模样，我永远都无法知道高点的所在，只好退而求次了。我在墙角的那小堆旧杂志书报蹲下。那是这里唯一可以吸引我的地方。前两天在此翻到一本心仪的书，多少让我欣慰。如今我的再度光临是我的侥幸作怪。你们可以想象得到我是多么的无聊，这无聊已经到了我的深处。我无聊得想在这破店里寻找我的欣慰。我底下盼望着，盼望着生活的意外之门会象情人的怀抱一样向我无限欢迎地敞开。
我注定要再一次失望。我的心情无可避免的再次郁闷，尽管早就习惯。习惯是一个背离责任的借口，我知道明白却无计可施。走到外面，看着阴晦的天空，对着呼啸而过的汽车，我恨恨地骂了一句，操！
女人出现了。
我看了看表，时间指针在下午四点四十八分。从我起床到至今，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废了三四个小时。人这辈子能有几个小时呢！我摇摇头，寒风把我思绪的纠缠弄得支离破粹。
女人向我微笑。廉价的微笑！我报之以微笑，缩着身子，继续迈步，从她们身边走过。
“叔叔，抱抱…”
稚气的童声让我一惊，我像触电一般呆住了。
这个女人，这个小孩。那一瞬间我有了一个主意。
伸出手拉着向我摇晃的小手，对女人点了点头。
转身。沉默向前。一女一男一小孩，一前一后，十足一个小家庭。但不是，周围**裸的目光坦然地告知了这点。
一张小床，一张小小床，一个旧桌，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奶粉奶罐尿布之类的小儿用品。
女人把小孩扔在小小床上，然后将床上凌乱的衣服一卷放进从床底拉出一旧纸皮箱。
我瞧着往上爬的小孩。他的眼睛很大，眼珠黑白分明，纯净得很。
“用不着管他！”女人边说边着手脱身上厚厚的衣服。
寒意蔓延在我心头。尽管这些多多少少与我的猜测一致，可还是阻止不了这股颤栗。
我摇了摇头，说，别，不要这样。
女人老脸涨得老红，大概是以为我戏弄了她。
我说，我只想跟你聊聊而已。
她的脸色很难看，她生气的说，滚。
我摆了摆手，说，钱我照付，一个小时四十块，只管聊天。
女人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抱起小孩，指了指床尾，说，坐。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聊天，间或还逗着小孩。
“你的男人呢？”
“回老家去了。”
“他知道你做这个吗？”
“不知道。我也是刚做不久，”女人想了想，“你是第四个。”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对于一个事情的初衷那是我最为关注的。
女人的脸上一片黯然。气氛在这变得压抑。良久，她才告诉我，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我在做什么做的是什么我很清楚。
她顿了顿，继续说，这个年头，啥都不好混。原来我是在一家内衣厂打工，一个月下来也有一千几百，加上孩子他爹的，日子还行。现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神色更黯然了。
“我们厂现在一个月只用上九天班，孩子他爹前两个月就回去了。这日子啥都要用钱，”她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说“这是第三个。”
我没吭声，只是静静的听她说。我知道这就是生活。每个人对她的诠释都是不同的，这个狗日的世界万花筒般的精彩就是奠定在上面。任何的一种存在都有它的道理，一个属于自己的缘由，与他人无关，无关道德无关情感无关欲望。这存在只是单纯的彰示了活着的生计，显露脉搏的正常跳动罢了。
在这女人身上，我没有鄙夷，没有悲哀，没有愉快，没有…我所有的思绪甚至是没有思绪，那是一种真空。任何一种声音在此都是扯淡都是狗屁。
我离开时，天色已经灰暗，那些阳光，也鸣金收兵。风，越来越阴，我缩着身子，在密立的高楼大厦下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