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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老 头 (1人在浏览)

南巴

小学三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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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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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头不姓高,而姓孔,与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是同宗同姓。孔乙己这人物离今朝有近百年的历史。他的名言是读书人拿走别人的书本不算偷,而是窃。根据新华字典的解释是偷是窃取,窃是偷盗,都是不光明的手段。
其实,高老头原名叫孔志众,一米七几的个头,不算高。只是他有个嗜好,借别人的书从来不还,人家问他还书,他支吾地说,孙子拿去学校去看了,要不说不知放到哪儿去了。他家有许多藏书,大约有上千本,都是从别人手里拿走的。久而久之,人家见他窃书有方,手段实在是高,便给他一个浑号“高老头”。只要在县城大街小巷,一提高老头大名,人家便知道是孔志众。还有一个传闻,高老头他姓孔,是跟他娘姓。他娘叫春红,年轻时,在县城的红楼春院颇有姿色,能唱几首词牌名曲,是个风尘女子,说白了就是供男人玩耍的尤物,卖情又卖身时怀上他的,至于谁是他的亲生父亲无法证实。当然在今时今日,在亲子鉴定仪器上做血缘检查,一定有水落石出。当时怀上几个月有孕时,被鸨母发觉吃药打胎,回天乏力,只好将她藏在后院。对找她娘作乐的人说,春红父亲去世,守孝去了。十月分娩后,产下他时,取名叫志众,意思是众人所养。三个月后送回外婆家寄养,他娘每月送钱送银回来见他一面。当好奇的人们问他外婆,志众他爹是谁时。他外婆一会说他父亲上外省做生意去了,一会又说他父亲病死在外地。
志众小时读过几年私塾,识得几个方块文字。新中国成立了,他娘随所有卖情的姑娘被政府管制,取缔了妓院,失去了财源的支援。释放后因嗜吃鸦片没有货源便自杀身亡,志众成了孤儿。好在他当时十五岁了,一位远亲收留他在镇子里卖日杂货换肚饱。五六年公私合营时他加入合管会,有了一份工资的收入。正值年轻健壮时,他渐渐长大,变得英俊潇洒。用现在的语言说,小伙子帅呆了。不过,他肤色褐黄,小时患黄疸病遗下的痕迹,脸蛋的额上有二只艾火薰烙的火印,给他的形象逊色不少。
孔志众是聪明人,但奸险敛财,造就他一生前途跌宕起伏,曾因贪污坐牢劳改险些断送性命。幸在八十年代初的大潮水冤假错案平反复职,在家乡文化站当一般干部。不清白的历史痕迹和龌龊的身世,使他不能平步青云,更不用说在仕途上大有作为了。干到退休时,还是文化站的小角色。
这年头,有官便有权,有权能发财。社会上曝光的许多贪官,都是利用职权敛财。少则几十万,那是终身在拿国家俸禄的漫长岁月。可是他利用权力,只需几年,甚至几天时间就将几十年才有的薪金数目赃款,一下子搞到手,而且毫无费力。
孔志众也目睹这种腐败行径,也想发一笔横财,他在千方百计地思忖从天下掉下来的馅饼。
镇里方圆有几十位身价亿万富翁。他认识的也有几位,就在镇里几条大街上,而且看着他们近年一下子暴富。过去逢年过节时,打个招呼,问人家要了电话号码。退休后,与许多老板失去了联系,他这些信息无疑断了他的发财资源。这些年,在县政府的倡导下,许多暴富的老板捐钱捐物,为家乡修建学校和公路,以及一些公共设施。有的老板几年就捐献几十万,也有几百万。孔志众看到了这些社会资源。他没有贪腐的官场资源,一直是望梅止渴,眼睁睁瞧着别人敛财。
现在他有了信息,寻到一条搭桥敛财的致富之路,他摇唇鼓舌,说服了主管文化卫生的副镇长刘水,成立爱民民间艺术基金会,由他担任会长,手下只有他一人。这个管权管钱的差事他并不是光杆司令,而设立许多机构。什么策划办、对外宣传办、顾问资源办、财经办,全是空头名单,由他一人组阁。
读者心明肚知,既然他想敛财,当然不会让别人插手。不过,他并不笨,何况资源办人员全是有头有脸的官脸和亿万富翁。这架子一看,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参加这个爱基会,谁不赏脸?加上他逢人吹嘘,他的基金会得到上头的关注,是为社会服务,于是搭线拿钱。
首先他瞄住了镇首富周善天的家。他有五个儿子在深圳、上海经营房地产,家财几个亿,封他是顾问资源办首席顾问,让他捐第一笔款,说是在人民公园建伟人像,是慈善事业。
孔志众颇有介事地说,你家现在的生活来源于共产党,来源于改革开放。要不是毛主席、周总理、刘少奇和邓小平,你家有今天吗?你的家财比过去的地主、资本家都翻了上千倍。现在在咱镇人民公园这个民众聚集的公共场所,纪念四位伟人,你捐钱留芳于世,万古长存。
周善天一听这话有道理。现在他家是镇里的大富,捐它十万八万也是小事一桩,答应先给十万。
孔志众请了镇文化站现场录像,请了镇几位领导现场亮相,加大了爱基会的形象。很快他收到募捐款三十多万,为了早日收到敛财的成果,实现他的敛财梦,他给那些撮钱的掮客通讯费,按回扣百分之三十奖励,这是诱人的赂贿,许多与本地老板有关系的政客也成为他的掮客。他也常常请镇领导和富商的家人在镇里大酒席喝酒吃饭,说是汇报工作,其实是打形象牌。在这种阴暗龌龊的交易下,他募捐了一百三十万。
他假惺惺地向镇政府打报告,说要建一座三层楼,占地面积二百平方的爱基会大楼,方便群众娱乐,首层有几个铺位,可以收租。很快得到镇政府的支持,花了三十多万建起来,摆了十多台酒席,邀请县里有关部门领导、镇里干部,富翁家人出席,场面非常巨大。在酒席上,他大谈自己的体会,往镇里那些官场政客抹金涂粉,又大颂富翁们的爱心义举,谦逊地说自己是为镇里公益事业贡献余力,等等。但他一手遮天的瞒天过海手段使镇干部知道,孔志庆决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他是有手段有目的,其后台是借助镇政府的形象资源。当然,镇干部也乐意有人为镇里的公益事业出面投资,反正在政绩方面也有圈可点,造就镇领导的形象,还可以得到好处,一举两得。也有人对孔志众一人掌管爱基金异议,镇领导也想出面调和关系。
孔志众找镇领导威胁说,如果让别人知道爱基金开支内幕曝光出去,我不能保驾护航,责任在于你们。这事便一直瞒下来。孔志众恃势镇政府做后台撑腰,花了七十多万在人民公园正门中间盖了一座伟人碑,把手中还有十多万偷偷借给他的儿子朋友搞工程,说是三个后给二十万。不想工程搞不成,钱给人家骗了。这事非同小可,在镇里沸沸扬扬,露馅了。
群众给镇领导写信、上访、告状,要求清算爱基会的账目。孔志众顶着压力,躲着镇干部,跑到外地避风。但是,镇政府给他家人通话,要他三天内回镇政府报到,否则派出所出面干涉。
孔志众乖乖回来,百般抵赖,想蒙骗过海。但镇政府组成财务清算小组对爱基会进行清算时,孔志众想通过行贿继续蒙骗,被拒绝。他敛财的事也曝光了。镇政府撤消了他的会长职务,勒令他在十天内偿还欠款。
孔志众万无想到,他想利用爱基会敛财,反而搭进了亏钱的陷阱。他不知道老天爷为啥捉弄他,让他晚年如此破败。


2009.4.15 14.25分完稿
 
聪明反被聪明误
 
写实小说,据说县里一位老文匪还到处去吵闹,说是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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