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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村殇 (1人在浏览)

一顶高帽,使李光荣有些沾沾自喜:“是啊!镇政府里,姓蔡的就听我的话。我会在适当时候要他淡化这事的。”
“还是李镇长高明。” 沈卫雄想,这种高帽又没用钱,只要他帮自己办事,不妨多给他几顶。李光荣听了,心里挺舒服,他一杯酒下肚后说,推心置腹说:“现在,最关键的是这次选举,如果选不上你,你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
沈卫雄咬牙彻齿:“都是黑脸成在搞鬼。” “你错了,黑脸成是配角,邹兴那小子才是主角。”
“邹兴?九三年,镇政府请他都请不动,现在,他回来干什么?”沈卫雄一时转不过弯。
“我说你眼光短浅。你不想想,邹兴有文化,有胆识,又有经济能力,更会收买人心。他才是干大事的人。”
“现在回管理区,没利可图,他费这个神干什么?”沈卫雄不相信邹兴参加竞选村委主任。
李光荣夹了几条沙虫入口,谁知一粒泥沙嘣了牙。他把满口沙虫吐出说:“邹兴就象一粒沙仔,你咬不烂,咽不了。你现在要象个翻沙虫能手,把沙虫里的泥沙全部翻干净。吃沙虫才顺口。”
李光荣满口酒气,红着两眼说:“邹兴他们在暗处,你在明处。村里什么人跟你关系好,什么人恨你,他们心中一目了然,你对他们一无所知。卫雄,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李光荣一条炸虾,一杯酒下肚,话就越多了:“如果象以前选人大一样,你叫几个亲友,用纸箱在村中一转,回来你满票当选,这种作假的选举,一去不复返了。特别是这次,村民选举委员会大权落在他们手中,他们按照《选举法》,真真正正来选,你沈卫雄能跟他竟争?以前不是镇政府任命干部,你沈卫雄早回家种蕃薯了。”
李光荣一席话,当头一捧,把沈卫雄打得满目金星,把他敲醒了。自己真该死,以前把黑脸成当成眼中钉。几十年的交战,他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所以也掉以轻心。今日不是老镇长提醒,自己还不知败在谁手里。他气得猛打自己的脑袋。李光荣醉意渐浓,满口酒气说:“现在,当务之急,要想个万全之计,来个反败为胜。”
“老镇长有何妙计?”沈卫雄说::“滴水之恩,涌泉之报。你老镇长助我沈某逃过这一劫,您的大恩大德,我沈某永世难忘。”
李光荣说:“目前最关键是,要摸清邹兴他们的底细,他们竞选人员的配备,他们接融的社员,你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听了李光荣的话,沈卫雄头脑在转动,要监督他们,打探他们的消息,必须是他们相信的人,而且又能接触他们内幕的人。而这个人又要能够被自己利用。谁能但任这个重任呢?突然,他灵光一闪,赵艳珍,她是最适合的人选。她现在是选举委员会的成员,跟邹兴又是同学,更是以前的恋人,她最容易取得邹兴的信任。
但从近来观察,赵艳珍跟邹兴很生蔬。没有什么过热的行为。甚至选选举委员会主任,赵艳珍都不选邹兴,选李深。他俩造成的隔阂很大,赵艳珍还能取得邹兴的信任吗?但除了赵艳珍,没有任何人更合适了。得马上打电话给她。想到电话,才想起赵艳珍的手机坏了。没有手机,联系不方便,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得买个高档些的手机给她,拍像、录音都要用得上。
沈卫雄正在沉思,李光荣伏在酒桌睡意。
沈卫雄忙招来楼层部长,叫来服务小组扶李光荣到按摩房按摩。
沈卫雄躺在按摩床,凭性感小姐推桑都不动于衷。以前,他早把小姐拥抱胸怀,反过来帮小姐按摩了。此时,他头脑回想着李光荣的话,满脑子一会儿是邹兴,一会儿又变成了邹家和,两人交织替挨。沈卫雄自然自语道:“难道我这辈子,跟邹家和一家的恩怨,还要纠缠下去?”
想着想着,眼前又回想起以前跟邹家和的怨恨。
 
第八章 两家恩怨



中午,邹兴回到家,被父亲邹家和叫住:“兴儿,你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很少管理超市的生意?”
邹兴在父亲身旁坐下,说:“爸,超市入出货都用上电脑,管理方便。有月娟在,您放心,没事。”
邹家和看了一眼邹兴,说:“娟儿自己管理,你呢,你去干什么?”
“我…我这几天在搞选举。”邹兴小心应道。
“选举?娟儿也同意你这样干?”“她同意。”
“唉,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欠思考。兴儿,大队那份工不容易干,那碗饭不好吃啊!我劝你不要赶那浑水。”
邹兴说:“爸,现在不象你们那个年代,整日都搞阶级斗争。现在是法治时代,是以法理治国。”
邹家和喷口水烟,对着邹兴说:“兴儿,你对那个时代,还未理解透彻,你看到的只是一些表面现象。”
邹兴说:“那个年代,特别是文革时期,我虽然是个小孩,对事物的本质不甚了解,但是,所经历的事却历历在目。有些事情,太令人可怕了。”
邹家和“咕咕滴滴”抽着水烟筒,听了邹兴的话,一脸严肃说:“当时的社会,是被一些坏人掌握了权力。地方政府也有坏人所在。象沈卫雄之流,就是趁机整治人。但是,党和政府是英明、正确的。对任何人、对任何事,都是认真对待,敢于面对、敢于承认缺点错误。有多少冤假错案,后来不是平反了吗?”
邹兴说:“国家正是经历了那段动乱时代,才吸取了教训,并逐渐进行了法治社会。”
邹家和说:“我们的党我们我们的国家,是英明的正确的。但是,现在国家法律法规虽然健全了,但法律也是由人操作。有些坏人就会想方设法,钻法律的空子干坏事。再说,现在的官场,官官相卫,层层勾结,一方有事,八方相卫。沈卫雄如果在镇里、县里没有他的保护伞,他敢那么猖狂。他敢卖掉田地,敢这样肆夺集体经济。”
邹家和越说越气:“我不用看《审计报告》,从沈卫雄的为人可知,集体经济肯定被他掏空了,现在留下个空壳,留下一大堆遗留问题。 你这时去赶这趟浑水。兴儿啊,前面不是鲜花,不是喜宴。是陷井,是鸿门宴啊!”
“爸,现在当官的,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廉政。但好的官,为人民着想的官,大有人在 。党中央现在不是开展‘三讲’吗。讲政治、讲正气、讲学习,正在全党展开。朱容基总理都说,‘不管前面是地雷,还是万丈深渊,都一往直前’。你看,党中央、国务院治理贪污腐败的决心多大。他沈卫雄一个小小的管理区书记,能抗拒历史的潮流?简直是螳螂挡车。”
“我说你就是幼稚无知。朱总理日理万机,全国有很多大案要案等他处理,有很多经济发展纲要等他实施。他管得了你们一个小小的管理区干部吗?山高皇帝远啊。”
“爸,不是人管人,是法律是制度管人。人管人就会有渗透人的思想,会随着意志去办事,就会犯主观意识的错误。好似文革时中央强调‘要文斗,不要敢斗’,但一些人利用手中的特权,实行的是‘文攻武卫’,因为当时法律不健全。现在法治社会,他沈卫雄犯那一条就按那一条处理。”
“但法律也是人去实施的,沈卫雄在县市都有关系网,要处理他,难啊。”邹家和摇摇头说。
“爸,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在解放初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你都不怕艰辛,不怕因难。在‘三反五反’运动,在‘文革’中,您受尽苦难,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各种路线斗争,你都不畏宿,不向坏分子屈服,同他们作不屈不晓的斗争。最后,胜利不是站你一边吗?真理永远是正义的,邪恶最终失败。”
这场父子谈话,持续了二个多钟头,但谁都说服不了谁。邹兴脚下,丢满了烟蒂,而邹家和的水烟筒,也不停“咕嘀”地响。大厅上空,烟雾滚滚,空气好象要爆炸一样。
邹兴的固执,邹家和无奈地摇了摇头:“兴儿,你未碰过刺猬,不知痛苦的味道,你未经过措挫,不知世间上人的奸诈狡猾。我劝你要三思而行。你知道我的名为什么叫家和吗?那是你爷爷起的,取家和万事兴,和气生财,和诣快乐之意。正是有以和为贵的思想,几十年来,我在跟沈卫雄的共事中,百般忍耐,处处迁就他。但他是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奸恶之人,每时每刻想对我下毒手。几十年来,我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你同样也不是他的对手。”邹家和抚摸着伤残的左脚,向邹兴叙述了跟沈卫雄的恩恩怨怨。
 
当年,邹家和跟沈卫雄是港凤公社响当当的政治人物,是凤米大队的领岸人,也是一对好拍档。
邹家和文化水平比沈卫雄高,且能文能武,更得到公社领导的赞扬。
沈卫雄为人奸猾,心狠手辣,又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容不得别人赞扬邹家和,更憎狠邹家和比他胜,比他强。

一九五三年,评选公社、县人大代表,成了两人分岐的导火线。
当年,公社领导根据各人的政绩、工作实绩,思想觉悟等条件来衡量标准。经公社推选、审核,邹家和当选湛港县人大代表,沈卫雄只是当了港凤公社人大代表。沈卫雄认为是邹家和在搞小动作,争占了他的县人大代表,因此,对邹家和怀恨在心。
从此,工作上,沈卫雄经常跟邹家和作对。
邹家和有文化,经常被公社、县里抽调出外搞运动。
一九五八年,成立凤米大队。邹家和任党支部书记,沈卫雄任大队长。
邹家和外调搞运动,沈卫雄就代理党支部支书。邹家和回来,沈卫雄只能当大队长。职位居邹家和之下,因此对他更加恨之入骨。

当年十月,邹家和又被调到外区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邹家和所在的工作队驻在湛港县北面山区。
当时的驻地工作队,跟农民同住同吃。生活十分艰苦。不象现在的下乡驻队工作队,早来晚回,每天中午,到酒店包房吃饭,卡啦OK。群众称之为走读工作队,酒肉工作队。
驻村几天,一场突发的山洪爆发,袭击了驻村,邹家和跟全体工作队员,奋力抢救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经过一天的奋战,终于把人民群众转移到安全地方。但是,邹家和跟工作队队长梁发二人,在抢救社员中,被山洪冲走。大家找了几天,找不到邹家和二人,以为他俩牺牲了。
县里对邹家和二人进行了通报表彰,追认为先进××党员,抗灾英雄。并向省人民政府申报革命烈士。

沈卫雄知道邹家和死亡的消息后,欢喜惹狂。他乘虚而入,立即对邹家和的恋人杨凤莲发起了进攻。最后,杨凤莲经不住沈卫雄的花言口语,加上邹家和二个月来,全无消息,只好被迫嫁给沈卫雄。
原来,邹家和跟工作队长梁发当时被山流冲下沿江下游,并随江水漂流。但是, 二人都死死抓住一棵大树。最后,二人被流到邻县一个河床挂住。
二人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天南地北。但他们牵挂着受灾人民的安危。以后的日子,他俩白天靠太阳,晚上靠北斗星当坐标,日夜赶路,徜沿逆流而走。
河流两边全是崇山竣岭,饿了,他们上山岭摘野果。渴了,喝几口河水。困了,往地一躺,不分日夜,披星戴月,逆流而上。走了二个月,终于回到了湛海地域,找到了驻地。
当地人民群众知道他俩没有牺牲,欢喜得谢天拜地,感谢上天把恩人送回来。

回到大队,邹家和知道杨凤莲嫁给了沈卫雄,他心里十分难过。但他不恨杨凤莲,只怨自己命运不好。他相信,婚姻是讲缘婚的。最后他能跟李丽华的结合,就证明了这点。
一九六四年,沈成因带领生产队社员搞副业,被沈卫雄戴上了“新剥削”、“新压迫”的帽子,并要沈成“洗手洗澡”,停止了他的生产队长职务。
沈成被停职这天,邹家和找到沈卫雄:“卫雄,你这样处理沈成,有失公平。”
沈卫雄在用花生喝酒,他也不招呼邹家和,瞪着眼睛,看了邹家和一眼,说:“他带头搞副业,自私思想严重,不应停职吗?”
“卫雄,社会主义的人民也是要吃要穿的,并不是越贫穷就越是社会主义。”
沈卫雄呷了口酒,满口酒气说:“反正,他在凤米搞副业就不行。”
邹家和心平气静说:“他们完成了大队下达的生产指标任务,让一些剩余的劳动力,搞些副业,不是他自己得益,是为全队社员谋利益。这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个个生产队长都象沈成一样,都把剩余劳动力出去搞副业,凤米大队社员的生活就更加好起来了。这不是你当大队长的功劳吗?”
 
沈卫雄气势凶凶说:“他是给我抹黑。”
邹家和听了,气冲冲说:“你这是那来的道理,社员们生活好了,富裕了,是给你抹黑?你要社员没饭吃,没衣服穿,你才光荣?”
沈卫雄说:“他思想不正确,私利思想严重。他想搞新生资本主义,想搞‘新剥削’,搞‘新压迫’。这种人留在干部中,有损干部队伍的纯洁。”说完,他盯了一眼邹家和,指桑骂槐说:“沈成胆子那么大,是有人给他撑腰,有一天,这人也要跟着倒霉。”
邹家和知道他所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杨凤莲拿张木凳给邹家和坐,望着他俩,忧心冲冲说:“你俩真是一山难藏二虎,干什么都吵得天崩地塌的,就不能心平气静地好好商量吗?”
邹家和坐在凳上,望了一眼抱着孩子的杨凤莲,顿时觉得孩好眼熟。
沈卫雄对着杨凤莲吆喝:“我们在说正经事,你少嗦,快进房去。”
杨凤莲抱着孩子进入内屋,她转过头来,忧心冲冲地看着邹家和。邹家和心头一颤,不敢正视杨凤莲的眼光。
当晚,邹家和为沈成的事,据理力争,但沈卫雄就是不退让。第二天还到区里告邹家和的状。

沈成事件,邹家和受到牵连,并被公社停职检查。
一九六五年,县政府拔乱反正,纠正了全县划错的生产队长,恢复了沈成的职务。
邹家和也恢复了大队书记职务,又从沈卫雄手中取过了指挥权。所以,沈卫雄对邹家和恨得更死。从此,两家的恩怨结得更深。
一九六七年,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时代,曾任过县工作队队长梁发被下放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改造。下放的农村正好是凤米大队。
当时下放农村,是接受改造,梁发住在生产队的牛棚里。寒冬腊月,寒风刺骨,冷风扑面。风从“水墙篱”茅屋的破缝吹进,一条破单被,冷得梁发颤抖不止。唯一抵寒物,除了一条破单被,就是地面上铺着的禾草。
梁发每餐二条蕃莳,经常饿得头晕眼花。有几次,在田地险些昏倒。好心的社员看了,不忍心,就偷偷送些吃物给梁发。后来,被沈卫雄知道,向全大队宣布,谁送吃物给梁发,就扣半月工分,送抵寒物,扣一个月工份。人们怕了,不敢接近梁发。
邹家和一直牵挂着梁发生活,经常从自己的口粮节省下来,叫邹兴送给梁发。
这年年三十晚,大家吃团圆饭。但梁发一个人,孤孤单单,面对一碗大米饭,一盘没油的箩卜,满脸流泪,无法咽食。
这时,邹家和带着邹兴,来看望梁发,并送来鸡汤鱼肉。
农民,平常就是勤吃省用,但逢年过节都杀鸡,卖鱼卖肉的。
邹家和把鸡汤鱼肉摆在梁发面前,跟邹兴一起坐下,陪着梁发吃饭。
梁发看着邹家和,感动得热泪盈眶:“家和,感谢您,感谢你陪我度过这个除夕之晚。”
“洪队长,吃,你来我们这里,吃那么多苦,受到那么多难,就当我是代表社员们,来慰劳你吧!”
“家和,你这样做,不怕沈卫雄刁难你、陷害你”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又不是反革命,我怕什么?”
“当年你为沈成说句公道话,都受了不少罪。现在,你跟我在一起,被他知道,准没你的好日子过。今后,不要叫兴仔给我送饭菜啦。”说完,无限爱抚地摸着邹兴的头。
这时,牛棚外,传来了沈卫雄的公鸡声:“邹家和,你好大的胆,竟敢同‘牛鬼蛇神’吃在一起,你想反党反社会主义。”
 
邹家和见沈卫雄双手叉腰,气势凶凶的,他把邹兴抱着,心平气静地说:“梁发是来接受教育的,他不是反革命分子,他的问题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往。”邹兴缩在父亲怀里,两只小眼睛,盯着沈卫雄。沈卫雄怒发冲冠骂道:“操你老母,邹家和,你被梁发软化了,你就是凤米大队的‘牛鬼蛇神’,我看你神气得多久。”
梁发护着邹兴父子:“沈卫雄,你不要冤枉好人,我跟邹家和从没谈有关政治话题,也没有反党的议论。要怨就怨我,是我不好,你不要伤害邹家和。”
“操你老母,你两人一唱一和,想蒙骗我,没那么容易。”说完气愤愤走了。
一九六九年,“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卷席全国,沈卫雄抓着这难得的报复机会,组织大队的红卫兵揪斗梁发。
这时,沈卫雄认为报复邹家和的时机来了。他收集了材料,到公社告邹家和的黑状。
另外,沈卫雄还把沈成以前搞副业事旧事重提,把沈成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在批斗沈成的时候,还要迫他交待邹家和是幕后指使手。但是,沈成不屈从他。

当时,港凤公社革委会主任是温东福,副主任是李光荣的父亲李大权。沈卫雄跟他俩人臭味相投。沈卫雄一交上邹家和的材料,温东福李大权就同意把邹家和定罪。
沈卫雄夺取了凤米大队的政权,把凤米搞得乌烟瘅气,鸡犬不宁。
凤米的生产进入了低潮时期,人民群众生活不能安定。
这年,邹家和的政治生命出现了危机。
沈卫雄诬蔑他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总后台。
沈卫雄还派红卫兵头头、他的堂弟沈平春到邹家和家栽赃。然后假说从他家搜出一本违禁小说,诬蔑邹家和收藏“毒草”。
沈卫雄要沈平春做了二项尖帽,画着牛头马面,给梁发、邹家和戴着。梁发胸前挂着“‘判徒、内奸,工贼’的走狗”,邹家和胸前挂着“‘牛鬼蛇神’的同党”、“‘当权派’的总后台”,沈卫雄押着梁邹二人,在全公社、全大队游村批斗。而沈成由主要批斗变成了陪斗。
沈卫雄派沈卫国到邹家和家栽赃后,封了邹家和的家。把李丽华母子二人赶到牛棚住。

沈卫雄原名叫沈平富。沈卫雄成了风摩港凤的武斗英雄后。他逢人就说:“人生平平凡凡,没什么意义。男子汉大丈夫,要干成大事,才是大英雄。”于是,他取名卫雄,就是取“卫士者是英雄”之意。并给他堂弟沈平春取名卫国,保卫祖国之意。
杨凤莲看见邹家和一家被惨害,于心不忍,劝沈卫雄:“都是乡亲邻里,做人不要做得太绝,给人一条生路,也是为自己积福。”
沈卫雄同杨凤莲结婚后,有些憾恨。主要就是杨凤莲不是黄花闰女,结婚那晚才知自己得了二手货。长期以来,自己在工作上一直被邹家和压着,谁知在女人上,还是败在他手下。但自己是横刀夺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不敢言声。现在才找了那么个绝世难逢的机会,沈卫雄肯放弃吗?
现在,杨凤莲劝他,他认为杨凤莲跟邹家和藕断丝连,更引起了他对邹家和的仇恨,加大了对邹家和的推残和压害。邹家和在反抗中,被红卫兵打伤了左脚,加上批斗时间站立过长,左腿供血不足,无法及时治疗,造成微跌。
杨凤莲为了保护一个天大的机密,她不敢大胆跟沈卫雄进行争论。
邹家和梁发两人,一直被沈卫雄监护、批斗,二年后才得到自由。
 
回忆往事,邹家和对邹兴说:“沈卫雄还会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拉拢、腐蚀干部。在管理区、合作社他有死党支持,在镇政府、县政府,有官员给他挣腰,有人给他出谋献策。你们力量是什么?靠社员群众?兴儿,以前的社员们思想觉悟高,会辨别好人坏人。干什么事也是团结的,是拧成一股绳的。现在,势风日下,人们的思想变了,经不起考验。做起事来,他们是一堆散沙,经不住风浪,经不起暴雨。这种残局,你无法收场。”
邹兴听了父亲的回忆。更加清楚了沈卫雄的阴险、霸道,也更激起了邹兴的胸怀大志:“爸,沈卫雄称霸凤米几十年,主要原因是管理区一级干部由上级领导任命,罢免权不在社员。社员们都怕他。另外,是八十年代后,您调出镇机关,凤米没有强人压制他,使他的势力扩大,在凤米成了说一不二的人物,统治野心彭胀,干什么事都随心所欲。社员失去了监督的权利。所以,这十几年来,出卖土地,掠夺集体经济,无所不作,集体经济被他掏空了,社员被他害惨了。现在不同啦。村官是村民选的,你干得好,村民继续让你当,你干得不好,村民让你滚蛋。现在社员民主意识强,也懂法律。这次民主选举,使社员有了更多的知情权、参政权,凤米已不是沈卫雄的独立王国,这正是推翻沈卫雄的好时机。”
邹家和摇晃着头说:“你未经过措挫,未经过风险,不知道世间上人的奸诈狡猾。我劝你要三思而行。不信?最后吃亏的是你。所以,不管你怎样说,我都不同意你参选,你妈也不会同意你参选的。”
邹兴很敬孝母亲,邹家和见大道理说服不了他,只好搬出老婆这张王牌:“你妈近来身体不好,你要多关心关心她。”
“我知道。”

(二)

晚饭,菜肴很丰盛。沈月娟用青木瓜煲猪骨汤,还做了一碟白焯虾,一盘瘦肉炒韭菜,一盘牛肉炒洋葱,一碟大白菜。
六点钟,邹家和父子还未回,沈月娟叫李丽华:“妈,菜凉啦,吃饭吧。”
李丽华正在荧光灯下拣黄豆,她喜欢自己种豆芽。黄豆颗粒大,茎大,有水份,好吃。她知道邹兴未回,应道:“等兴儿、华儿回来一起吃。”
“他忙,不知什么时候回家。华儿,不知到那里玩了,您先吃,我去叫爸。”说完,沈月娟要出去叫邹家和。
李丽华说:“他去窜门了,叫我们今晚不用等他。”正说着,邹兴跟邹华回来了。
邹兴看了青木瓜猪骨汤,问沈月娟:“是六婶送的青木瓜。”沈月娟点点头“嗯。”她先给李丽华成盛一碗,然后他三人,每人盛一碗。
邹兴给李丽华夹了大虾,韭菜:“妈,春天,吃韭菜,补肝肾。妈,今晚菜色,月娟配搭很好,月娟烹调技术又进步啦。”邹华也嫩声嫩气说:“妈妈做的菜就是好吃。”
沈月娟夹条虾给邹华:“华仔也学会拍马庇啦。”
邹华说:“妈妈不卫生,吃饭说污秽话。”邹兴说:“华儿批评得对。”沈月娟笑笑说:“我改,下次不敢了。”“知错就改,妈妈是个好妈妈。”李丽华笑着说:“华仔越大越乖,快吃,吃饱做作业。”
李丽华喝口汤,说:“是啊,娟儿想学的东西,肯定学得很好。这木瓜猪骨汤不错,很久没吃过啦。”
邹兴也喝了汤。突然,想起那天李招娣跟沈月娟秘密的话,于是问道:“味道很好,不知有多大作用怎样?”
李丽华说:“兴儿,你不知道,你出世当年,刚好是全国闹饥荒,三年自然灾害,全国农业失收,没有大米,蕃薯,只好拣野菜充饥。你还是个傲傲待哺的孩子,大人没粮食,那来的乳喂你,你饿得骨瘦如柴。后来,是凤莲姐瞒着沈卫雄,送来几个番木瓜,我吃了才有乳汁喂你。”
邹兴听了,看了看沈月娟,自言自语道:“木瓜吃了有乳汁。”李丽华说:“是啊,年轻女子吃了还丰乳呢。”
“哟。”邹兴庞然大悟,他看着沈月娟笑道:“那天成婶跟你说的神秘话,原来是这回事。”
 
沈月娟脸色绯红,瞅了一眼他,娇气说:“怎么,我们婶侄不能说心里话?”
李丽华不知他俩说什么,看了看他俩说:“木瓜除了有乳汁,还有很多作用的,经常吃,有助健康。”
说到健康,邹兴对母亲说:“妈,你今天去看病了吗?”
李丽华漫不经心说:“没啥事,天冻,老人感冒是家常事,你们不用挂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沈月娟也劝道:“妈,我明天陪你去县城医院检查检查,没事大家才放心。”
“娟儿,我知道你们有敬孝心。但是,我们别费那个钱,我自己身体,我心里有数。当年生产劳动,那么艰苦,都累不倒我。现在少干活,就娇气了。人老啦,没用了。”
“妈,您才六十多岁,认老了。”邹兴说。
“妈多少斤两,心中明白。六九年,我怀着你小妹的,但被沈卫雄纠集了沈卫国等人来迫害我们,对我拳打脚踢,最后流产了。从那时开始,就落下了病根,唉,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从那以后,我就没怀过孕。当年,赵艳珍父亲就是嫌咱家人丁少,嫌你是独苗,单枪匹马,有事没人帮忙,才不让艳珍嫁你。妈知道,艳珍是决心要跟你过日子的。后来,有些事出乎意料,才使赵艳珍改变主意。但是你也不能错怪艳珍。”
沈月娟听他母子说起往事,拉着邹华:“华仔,吃饱了,去做作业吧。”说完就拉邹华出去。
李丽华喊住沈月娟:“娟儿,你让华儿自己做作业,今天,我有些话要跟你俩说。”
李丽华对邹兴说:“兴儿,你能取到娟儿为妻,也是我们邹家几代收来的福气。妈看到你们夫妻俩人恩爱,事业如日中天,妈很知足。妈也知道,艳珍这么多年,能挺过来也不容易啊!女人,有时命运是把握在别人手中的。”李丽华说着往事,精神茫途。
“妈,过去的事就别管了,我们把握现在,把握未来,生活就美好的。”邹兴怕提起往事,使母亲的痛苦。
“兴儿,娟儿,有些事,虽然时过景迁,但是重温一下,对今后生活是有帮助的,或敬告、或借鉴,前车之鉴,不可忘忙啊!”
沈月娟安慰她:“妈,以前,我们生活那么艰苦,都挺过去,现在生活好了,我们会好好敬孝你的,您老人家就不用操心了。”
李丽华问沈月娟:“娟儿,兴儿要参加村委会干部竞选,你同意了?”
邹兴俩人互相望了望,沈月娟说:“妈,您问这干什么?”
李丽华转问邹兴:“你跟娟儿商量过吗?”
邹兴看看月娟,又看看母亲,如实说:“我们商量过,月娟也同意啦。”
“好好,你们有事商量,意见统一才干,这很好。”李丽华“呵呵”咳了几声。沈月娟忙端杯开水给她,并给她柔柔抚按着背。李丽华说:“没事。”她喝了一口开水,对邹兴说:
“兴儿,中午,你跟你爸的的争论,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邹兴跟沈月娟两人对视,正想劝说母亲,但她又继续说道:“近日村里发生的事,我也知道。妈不阻止你,妈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干什么事总有你的理由,妈也知道你的性格,决定了的事,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回。这些年来,你做的事,你的选择是对的。九三年,你不当凤米管理区当主任,也是对的。”说完又咳了几声。
她停顿一下说:“但是,这次,你头脑怎么又发热了?现在,虽然管理区改为村委会,村官是民选的,实行的是什么‘四个民主’。兴儿,你要知道,你当的虽然是村官,但是,镇政府那些当官的要你干什么,不管对错,你都得干,都要听他的指示做事。你如果不照他们的意思去办,他们作难你,给你穿小鞋。兴儿,你的性格完全不适合官场。当官者,都是勾心斗角,阴奉阳为的人,才能在官场立足,才能处于不败之地。而做农村工作,又是特别困难的。家族,帮派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命运,也可以影响一条村的命运。咱家人少力薄,邹姓在村中也比不上沈姓。人家沈姓人多势众,你爸几十年前就吃尽了苦难,你现在又要回管理区,跟沈卫雄共事,你是要吃亏的啊。”
 
“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宗族那能左右一个地方的政务。现在社会是公开、公平竞争的,不象以前,凭人的思想意识去做事的。再说,官场也没你说的那么黑暗。”
李丽华说:“以前,每次运动,都是出于一种政治斗争。但是,错的最终都平反了。那个时代当官的清廉,很少贪官,没有现在这种腐败现象。现在,你瞧瞧,很多当官的都是用钱买来的。这些买官者,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为了自己的钱袋子。必须想方设法去赚钱。这就产生了贪污腐败。这些官,贪了钱就行贿,他们有什么事,上级的官员就保护他。这样,他们更贪得无厌。很多单位的钱,集体的钱,就是落到这些贪官的袋子。正直的、有正义感的官,你不贪污,那来的钱送礼。你不送礼,不行贿,你站得稳吗?你保得了位置吗?”
邹兴很少听母亲谈论国家大事,谁知她说起来一套套。对一些事情,虽然有偏见,但也说得在理。不由感慨说道:“妈,你是个当干部的料,理论水平有一套。您以前还当过林业队副队长呢?后来怎样不干啦?”邹兴轻轻帮母亲揉背。
“唉,说来话长。”李丽华叹了声:“这也是你们邹、沈两家的恩怨,也是你爸反对你竞选村官的原因,娟儿,坐下,我跟你俩说说邹沈两家的历史吧。”
“中午,你爸跟你说的,是两个家庭处在那个时代的政治斗争。但是,我们两家的女人,都被绑上时代的战车,那场斗争,把我们两个善良的女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李丽华抚摸着邹兴的头,向他俩讲述了邹沈两家的历史,讲了二个男人跟二个女人的故事。



李丽华是本村李姓人氏。虽然李姓在凤米村不是大姓,解放前,李丽华的父亲教过私垫书,是本村有名的书生,所以乡亲们都很敬重她家。
解放前,李丽华也跟父亲读过私垫书。解放后,她跟杨凤莲、李招娣一些好姐妹,又读了二年夜校。她有文化有水平,在村中是知书识礼,温柔文静的姑娘。但她性格过于温柔,干什么都不愿抛头露脸,也不想出名夺众。
当年,杨凤莲、李丽华、李招娣三人是凤米乡三枝花,三人天生美丽,漂亮出众,风采动人。但各人又有各的特色。杨凤莲性格外向热情,李丽华性情温柔体贴,李招娣则热情顺良。三人当中,李招娣最小,杨凤莲大,李丽华居中。她俩人都称杨凤莲为姐姐。
一九五六年,凤米乡组织植树造林专业队,乡里要任李丽华当队长。但她却推荐杨凤莲当,自己做她的助手,当副队长,李招娣当记工员。三人是植林专业队响当当的人物。
当年,李丽华还自编了一首植树歌:“千重难,万重难,比不上海滩种树难。沙滩无肥又松软,海浪打来钢筋翻。海底捞针都容易,海滩种树难上难。一心只为子孙好,天大困难都等闲。凤尾人民真大胆,多大困难都敢干。××党,毛主席,带领人民破难关。用烂竹箕用水桶,挖断锄头用锅铲。没有锅铲用手挖,手破血流不眨眼。改天换地焕新装,誓种凤尾绿屏障。凤尾人民真勇敢,天翻地覆都不怕。”
这首歌曲,当年鼓舞起全村社员们植树造林的坚强意志,也鼓舞了几代凤米人战天斗地的志气。
最后,在乡领导的带领下,经过专业队的艰苦奋斗,一年后,终于在沿海沙滩上成功种植了木麻黄防护林。看着满遍的幼绿树木,三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树林种植成功后,中共、省、市县级领导以及外国友好国家的领导人都来参观、指导工作,并留了不少歌颂文章,凤米林带,由此扬名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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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家和为人正直,工作能力强,在全区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很得青年女子的青睐。在长期的生产劳动中,李丽华跟杨凤连同时都爱上了邹家和。
杨凤莲大胆热情,敢于对邹家和表露心中的爱慕。而李丽华则含而不露,不敢向心上人表达自己的爱意。
邹家和对两人十分好感。对于杨凤莲的大胆表露,邹家和曾表示了沉默。后经父母催促,他才接受了杨凤莲的爱。
但是,事情并非由些就此结局。

杨凤莲的美貌如花,漂亮端庄,热情大方,也吸引着沈卫雄。沈卫雄决定要把杨凤莲争取到手。他四处寻找机会,接近杨凤莲,百般献诌。但这是和尚挑灯一头热,杨凤莲对沈卫雄的暗示敬而远之。后来,杨凤莲把绣球抛向邹家和。
但是,沈卫雄发誓要击败邹家和,把杨凤莲争取到手。自己在工作上输给他,在女人上,不能再输给他。
沈卫雄终于等来了机会。一九五八年,邹家和参加县级政治思想教育运动,但驻村不久,所在的村茬遇到了百年一遇的特大山洪爆发。邹家和为了抢救被困的群众而遇难。

消息传来,凤米村群众哭声连天,咒骂上天断送了一个好领导、一个好人。
李丽华跟杨凤莲听到不幸的消息,两人抱头痛哭。杨凤莲当场哭得昏倒在地。李丽华大呼救命,众人赶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用冷水抹面,终于把杨凤莲从死神中救回来。
醒来后,杨凤莲身体虚度无力,精神有些呆呆。邹家和的不幸,给她的打击很大。李丽华跟她都在植林专业队的队部住,并且同睡一床。半夜三更,两人经常抱拥而哭,两个女人都为邹家和的死哭得死去活来。
这时,沈卫雄认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上天要把杨凤莲赐他。他加紧对杨凤莲的进攻。
白天,种树时,他帮杨凤莲挑水。晚上,值班时,跟杨凤莲一队。但是,他从不敢对杨凤莲越轨半步,老老实实跟着杨凤莲。他也怕杨凤莲因邹家和遇难,自寻短见。所以日夜护着她,并四处献殷勤,表达了对杨凤莲的爱慕之心。
沈卫雄为人奸诈险恶,心术不正,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这些,杨凤莲是很清楚的。以前,杨凤莲对沈卫雄都是远而敬之的,不敢跟沈卫雄接近。
谁知,邹家和遇难的第二个月,杨凤莲竟然答应了沈卫雄的求婚,并要求在当月结婚。
杨凤莲的行动,令李丽华不解。

一天晚上,姐妹两人坐在海岸线的沙滩上,深谈了一夜。
杨凤莲望着深蓝的天空,无限悲伤说:“人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家和哥是个大好人,但他却英年早逝,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一句话,一个告别都没有,就走了。”
李丽华望着深蓝的大海,感慨道:“人跟大海,跟自然对比,是十分眇小的。大海能纳百川,能容暴雨,能吞没狂风。但是人,却经不起一个风浪,一场自然灾害。”
“我们做女人更惨,命运完全被男人牵制着。”杨凤莲伏在李丽华的肩上痛哭。
“凤莲姐,你要放宽心怀,说不定家和哥命不该绝,被贵人遇救呢。”李丽华也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没有希望,二个月过去了,音讯全无,全县都通报,怎能再生还魂,我俩只有来世再结合了。”杨凤莲哭得更悲惨。
“好姐姐,不要哭啦,哭坏了身体,家和哥回来,见了心痛。”劝着,劝着,李丽华也泪流满脸。
“丽华妹,沈卫雄迫我迫得很紧,我准备跟他结婚。”杨凤莲下意地抚摸着小腹。
“什么?你准备同沈卫雄结婚?”李丽华听了,以为杨凤莲说胡话,忙伸手摸摸她的头额。
 
杨凤莲握着李丽华的手,神色茫茫,看着天水交织的远方说:“人的结合是讲缘婚的,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跟天地一样,远看天地合一,近看天地万里。有些事情,不是人可以决定的。我跟家和哥的姻缘,上天不让我们给合,我认命了。我们来世再作夫妻吧!”李丽华不知杨凤莲变成成这样,真是气愤到极点,她摇着杨凤莲的肩膀,大叫说着:“凤莲姐,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你不能放弃家和哥,这样你会后悔的。”
“丽华妹,我知道,你也一直深爱着家和哥,几年来,你一直抑制着炽热的感情,成全我俩,我很感谢你。但是,命运这样作弄我,我不能不屈服了。丽华妹,如果真像你所预言,家和哥真是遇到贵人,死里逃生,你代我好好照顾他,我祝愿你们百年头到老。我们是好姐妹,我来生都感谢你。”说完,杨凤莲要向李丽华叩头。
李艳艳感到杨凤莲今晚的行动有些古怪,出人意外。
她抱着杨凤莲:“凤莲姐,你不要放弃,家和哥会回来的,你不能跟沈卫雄结婚,这样会害你一生的。”杨凤莲也抱着李丽华痛哭:“我别无选择了,你要记住我今晚的话,要等家和哥回来。”

后来,杨凤莲同沈卫雄结婚了。结婚之日,李丽华作伴娘。
沈姓在凤米是大姓人家,沈卫雄又是村干部。所以,婚礼十分热闹。沈卫雄风风光光的操办这桩婚事,村人都称赞他娶了个好老婆。
沈卫雄深感荣幸,自己终于打败了邹家和,凤米的大权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杨凤莲跟沈卫雄结婚一个月后,邹家和奇迹般回到了凤米。凤米村一片欢腾庆贺,大家都说邹家和大难不死,必有大福。
邹家和的复活,不但对凤米村的政治、经济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对沈卫雄的政治前途,更有股无形的阻力。
人们认为他横刀夺爱,取了杨凤莲,对邹家和有所歉意。谁知,他更加变本加励仇恨邹家和。
杨凤莲对邹家和的复活,感情更加复杂,一种高兴的渴望,夹着无奈的心情,痛苦地折磨她,她知道今生今世不可能跟邹家和结合了,就让心中的秘密,永远埋在心里。
她找到李丽华,哀求她好好照顾邹家和,并为他俩创造了条件。
邹家和对杨凤莲的情变,无可非议。自己一个生死音讯全无的人,怎能苛求别人对你的等待呢。他倒有点悯怜杨凤莲,她跟着沈卫雄,肯定要受苦受累。都是自己害了她。他十分责备自己,精神一度不振。
后来,由杨凤莲的暗中安排,他多次接触了李丽华。知道李丽华也深爱自己,他很感谢,感谢她在自己失意的时候,关心他,爱护他。
很快,他俩坠入了情网。这样,杨凤莲的心情才渐渐好转起来。
杨凤莲结婚后,早产生了一男孩,这个男孩就是沈大庆。

同年,邹家和跟李丽华结婚。
当日,沈卫雄只是礼节性来应酬一下,但他不准杨凤莲来参加婚礼。
一九六0年,李丽华生下邹兴,当时国家正遭受外国迫债,加上连续三年自然灾害,农村闹饥荒,出现了浮胀、饿死人的现象。
 
李丽华生下邹兴后,缺少食物,没有乳汁喂唷邹兴。暗中,杨凤莲避开沈卫雄,给她送来木瓜,李丽华吃了青木瓜,才有乳汁喂养邹兴。
在那个困难时代,李丽华、杨凤莲两背着沈卫雄,互相照顾着,共度饥荒。

一九六五年,全国开展了学习毛主席著作运动。在“话学活用”运动中,凤米大队抽调了贫下中农、生产积极分子,集中在林场队部开展学“毛著”活动。
李丽华、杨凤莲两人都在集体饭堂做吹事员。沈大庆、邹兴二人跟着父母住在队部。两人父母就是把自己的饭菜省吃,都要让他俩吃饱。邹兴沈大庆两人从儿童时期,就在一起玩耍,感情也渐渐增加。
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又把两家小孩拆散。沈卫雄假借邹家和保护下放干部梁发为名,把他打成“牛鬼蛇神”的同党,进行游村批斗。并用一本禁书嫁祸他们,然后抄家封屋,把李丽华母子干赶到牛棚居住。并停止了他们的粮食供给。
这时,李丽华怀孕了几个月,身体十分虚弱。得是,由于受到邹家和的牵连,红卫兵日夜对她进行推残迫害。
红卫兵头头沈卫国恶狠狠迫问她:“快说,你家的禁书是那里来的,是梁发的吗?”
面对气势汹汹的沈卫国,李丽华不慌示忙说:“我家没有什么禁书,是你们栽赃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认了,我们就放邹家和出来。拒不认罪,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李丽华不屈不挠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没有禁书。你们休想从我口得到什么东西。你们冤枉别人,没有好结果。”
沈卫国被李丽华骂得狗血淋头,恼羞成怒,他切齿痛恨骂道:“操你老母,李丽华,我看你抵赖得多久,到时你别哀求我。”说完,曝跳如雷地朝李丽华小腹用力一踢。李丽华觉得下身一阵剧痛,血流满地。她惨喊一声,昏了过去。
人们把李丽华拉到乡卫生院抢救,大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胎儿就完蛋了。
李丽华出院不久,邹兴患了麻诊,发热四十度。李丽华刚流产,行动不便。邹兴又不敢吹风。母子两人吃住都十分困难,生活真是雪上加霜。
邹家和一家的惨害,杨凤莲十分关心,经常叫沈大庆送饭送菜给李丽华母子。后来被沈卫雄发现,把沈大庆锁在房里,不让他外出。
杨凤莲只好隔三盆五,利用晚上偷偷给李丽华母子吃些吃的。

一天晚上,杨凤莲跪在李丽珠面前痛哭:“丽华妹子,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母子,是沈卫雄害了你们全家,我真对不住你母子,对不住家和哥啊!”
李丽华身体弱不禁风,她扶起杨凤莲,自己也泪如泉涌,声音咽窒说道:“凤莲姐,你不要责备自己,这是社会的错,是时代的错。沈卫雄只不过是借着荡乱时代,奸雄作势,迫害我们。但天无绝人之路,家和也是命大运大的。阴云过后,就是艳阳天,我相信我们可以逃过这厄运的。”
杨凤莲从李丽华怀里抱过邹兴,把脸贴在他童脸上说:“虽然是时代的错,但这都是沈卫雄作的孽,不是他,你能保住那个小生命。兴儿也不用受苦受累,你们一家也可平平安安。”
李丽华说:“凤莲姐,沈卫雄的为人我们清楚,你不要为了我们,伤害你自己。你不要来探望我们,也不要叫庆儿送饭来。如果你们有什么错差,我们更加难过。”
杨凤莲抱着邹兴,泪水满面,哭泣:“丽华妹,你们要挺住,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你会帮助你们的。他沈卫雄,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李丽华也哭着说:“你放心,我们母子会坚强活下去的。”说完,两个命运相怜,又心心相印的女人,抱头痛哭。
后来,杨凤莲不顾沈卫雄的淫威,在暗中,一直照顾着李丽华母子,两人才能在困境中生存下来。
 
丽华老泪纵横,诉说着往事,一边说,一边哭。沈月娟拿了纸巾帮她抹着泪。
李丽华说:“当年,不是凤莲姐暗中照顾,我们母子可能活不到今天。虽然沈卫雄作害我们,但我们欠凤莲姐的情,无以报答。所以,你爸平反后,跟沈卫雄一起工作时,很多事,我都要你爸忍辱负重,对沈卫雄让步。”
邹兴听了,望着沈月娟,不知如何回答。
李丽华望着邹兴说:“你现在参加竞选村官,你要有充分的准备。要有决心、有能力跟沈卫雄斗,你才去竞选。现在的官场,比你爸当干部时黑暗,很多地方官是昧着良心办事的。俗话说‘有钱无理,好办事,有理无钱,莫进来’。穷人办事难,公正、忠直人办事难啊。现在世风日下,凡事不像你想象的简单。我知道,你温良、正直,心系乡亲,想帮助乡亲们致富,这是善意之举。但我怕你过于善良,会被人欺啊。爸妈就你一个孩子,爸妈不想你有事。你对乡亲们负责,但也要对家庭、对妻儿负责。我也不想妨碍你,总之,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不要鲁莽行事。”
母亲把紧闭三十多年来的心扉打开,向邹兴诉说了人间一个悲惨的故事,也献出一个母亲对孩儿的母爱。
这个故事,是邹家和家的悲剧,也是凤米人的悲哀。邹兴听了,更鼓起了他的雄心斗志。
他对母亲和月娟说:“妈,月娟,我虽然是你们的孩子,是你的丈夫,是华儿的爸爸,我会对家庭负责。同样,我是凤米人,面对凤米村的贫穷落后,我们这代年轻人,有责任去改变它。对凤米的腐败现象,我们也有责任去揭露。我们要争取上级的支持,彻底处理凤米的遗留问题。还凤米一片宁净的天空,一块净土。如果人人都存在‘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种思想,社会就不能进步,不能发展。妈,铁肩担道义,服务大众,这是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人,为社会尽责的表现。你跟爸爸,在五六十年代就是凤米的典范,我保证,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几天来,杨凤莲心不在焉,精神惚惚的,做事覆三倒四。
自从那晚听了老公跟儿子的谈话后,她就感到《审计报告》与老公有关,与儿子有关。
这几天眼眉一直在跳,她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每当深晚人静的时候,她都暗然流泪,几十年来,人间的感情纠纷,回闪在眼前,折磨着她。
她同邹家和本来是一对好恋人、好夫妻,但一场飞来的横祸,把俩人分离。当沈卫雄迫着她嫁时,她想到了死,想自寻短见,投海自尽,都不愿意嫁给沈卫雄。
但是,事情的变化不容她多想。跟邹家和分别一个月后,她身体上的生理发生了变化,每月准确无误的“大潮”却迟迟不来。她感觉到可能是邹家和临走前,俩人依依不舍时留下的种。以后一个月,她一直处于痛苦中度过。后来,当她确定自己是怀孕后,她忧虑重重,心乱如麻。
在那个年代,未婚生子,后果是不可设想。“新生资产阶级思想”、“思想腐化坠落”等帽子盖天铺地扣来,你一个弱女子承受得了?刮胎,可能瞒住别人,自己也不用受累。但是,当心底里闪现出邹家和的笑脸时,怎样都抹不掉。是啊,肚子里的生命,是自己跟邹家和的爱情的结晶。
自己要对小生命负责,更要为邹家和留下后代,留下血脉。这样才能对得着九泉之下的邹家和。但是,孩子出世不能没有父亲。没爹的孩子,最受人欺负。不论男女,自己必须想方设孩保存下来,才能为邹家和留下后代。法把
经过思前顾后,权恒得失后,杨凤莲终于同意嫁给沈卫雄。
 
新婚之夜,当沈卫雄知道杨凤莲不是处女后,他感到蒙了天大的可耻,自己又是败给邹家和了,一股无名之火发泄在杨凤莲身上,对杨凤莲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你这婊子,破鞋,还装圣女,要我低三下四求你。妈的,早知这样,你就是八项大娇抬来我家,我都不要你。呸,操你老母。”
杨凤莲的心早已麻木,她护着小腹,任由沈卫雄打。沈卫雄打累了,伏在床上。
杨凤莲泪水已经流干。她对沈卫雄大骂:“沈卫雄,你真不要脸。我下贱,但不是我攀你,求你。你现在得手了,把我娶到家,就作贱我。你如果嫌弃我,明天,我们去公社离婚,我嫁猪嫁狗都不嫁你这人渣。”
杨凤莲的话,使沈卫雄猛醒过来,是啊!全村人都知道是自己向她求婚,如果她闹到公社去,自己一定捱村人指责,受公社处理,自己的政治前途不是完了?
邹家和已经死了,自己是凤米大队的当权者,今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丈夫不计小节,能屈能伸,才是人上人。再说,杨凤莲在村里的人缘极好,她在凤米,也是个关键人、物。处女嘛,老婆没有,不会另找一个吗?女人如衣服,穿了脱,脱了穿。只要自己掌握了凤米的大权,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一番思虑后,沈卫雄来个180度转变,一边打自己的脸,一边责骂自己,说今天高兴,喝醉了酒,语无伦次,得罪了杨凤莲。要杨凤莲原谅他。
杨凤莲暗暗庆幸,刚才,她的下马威计划获得了成功。他知道,沈卫雄居心叵测,他从来都不信任别人的。现在这样,只是表面对自己尊重。
但是,为了肚内的小生命,只能认命了。今后,小孩出世了,还要依靠沈卫雄来保护呢。现在,结婚证已领,酒宴已办,自己已是沈卫雄的女人了。她要忍辱负重,见好就收。于是,她对沈卫雄说道:“我知道,你今天辛苦了,睡吧。”
虽然杨凤莲不是处女,但经过爱浴之河的女人,在性生活上是轻车熟径。
当晚,杨凤莲把沈卫雄弄得如腾云驾雾的,快快乐乐的到达高潮。
二个月后,当邹家和死而复生,回到了凤米村。杨凤莲得知这消息,立刻昏倒过去。
杨凤莲身体健壮高大,四、五个月,肚子才微微隆起。好象怀孕二三个月一样。
沈卫雄知道杨凤莲怀孕后,对杨凤莲爱护有加。看见她身体弱不禁风的,忙买了鸡项煲汤,给她补养身体,但她却全无吃欲。
接着,沈卫雄要她辞去植林专业队队长的职务,专心在家休养身体。但是,杨凤莲却坚持在生产队参加劳动。
十月怀孕。当杨凤莲暗自推算,眼看怀孕有十个月了,杨凤莲心里十分焦急。如果自然产下婴儿,沈卫雄肯定怀疑不是他的骨肉,到时孩 ,孩子肯定保不住。怎样才能瞒过沈卫雄呢?对,造成早产的假象,再次瞒过沈卫雄。
杨凤莲算准日期,在田地做工时,假装不慎跌倒,随后在地上打滚。
社员们见状,忙把她送到公社卫生院。
当沈卫雄赶到卫生院时,杨凤莲还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在产床上翻滚。
 
沈卫雄看着杨凤莲痛苦的样子,急得抓耳摸腮,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半个小时后,杨凤莲顺利产下一个男婴。满月时,沈卫雄给婴儿取名沈大庆。
后来,沈卫雄怕婴儿营养不足。凡是有好东西,都给他吃,好衣服都有给他穿。
杨凤莲看见沈卫雄这样痛爱孩儿,才去掉了一块心病。
孩子长大后,面目像她,只是眉毛有像点邹家和,但是不易觉察出来。
一九六四年和一九六九年,沈卫雄两次陷害邹家和,除了两人在工作上的争权夺利外,杨凤莲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导火线。沈卫雄一直心不甘心,自己的女人先同邹家和上床,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他必须寻找机会报仇的。
在杨凤莲的牵线下,邹家和跟李丽华结了婚。一年后,生下邹兴后。杨凤莲有意识地经常带沈大庆串门,有好的东西吃,都有邹兴一份。
为了使沈大庆在沈家无忧无虑,健康成长。沈卫雄要求再生一个孩子时,杨凤莲都以早产辛苦,险些丧命为由,不同意再生孩子。
沈大庆十三四岁时,已读初中,杨凤莲觉得寂寞,认为终生不再生育,有点对不住沈家。于是决定再生一个孩子。
一九七五年,她生下一个女儿沈娜英。现在滕下有了一男一女,沈卫雄对两个孩子都很好,杨凤莲才放下了心头的磐石。
八十年代后,邹家和调任,沈卫雄的大权独榄,大队的事他自己说了算,经济上更是独裁。杨凤莲经常提醒他,劝他为人不要太贪心,以前生活那么辛苦,都捱过来。现在生活好了,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每次,沈卫雄都骂她,说她是妇人头发长,没见识。现在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不趁经济时代捞一把,以后就没机会了。
一九九五年,沈大庆担任管理区香精厂厂长时,杨凤莲多次教育他,要他做个正直的人,不要像他爹那样贪心霸道。开始,沈大庆紧紧牢记母亲的教诲,做什么事都认真,公道。但是,后来,他却被湖北商人诈骗了100万元原料款。当时,杨凤莲就觉得可疑,但不敢肯定是他父子俩作案。近日,从他们父子的可疑行动知道,儿子一定是经不住沈卫雄的引诱,成了沈卫雄经济犯罪的帮凶。
杨凤莲越想越害怕,现在××党的政策,贪污5000元都要严肃处理,沈家父子到底掠夺了多少集体经济,她不清楚。但贪污的钱很定不少。水产品加工厂的钱从那来,还不是管理区的钱。但产业却是沈大庆的。事情闹大了,庆儿肯定要犯罪坐牢。如果发展成这样,自己怎对得住心上人呢?
这几夜,杨凤莲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九章 遭遇毒害



贴完选民名单,赵艳珍拿香糊回管理区.。
上楼时,她听到沈卫雄在打电话,她从来不偷听别人说话,她正准备下楼。这时,沈卫雄说到了邹兴,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听他说什么。
沈卫雄在电话里跟对方说:“目前,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要分散邹兴的精力,使他无暇顾及选举。我们必须要狠心,具体怎样办,你今晚到我家来。”
赵艳珍觉得沈卫雄的说话大有文章,她小心下来,想回家。但是怕沈卫雄听到摩托声,引起他的怀疑。于是,她到洗手间洗完手,再上楼。
沈卫雄见到赵艳珍,有些愕然,但也有点喜出望外:“你回来多久?”
“解手就上来,怎啦,有什么事?”沈卫雄见她在首层解手,不会偷听到他打电话。忙说:“我正想找你,来,先坐下,看我给你买到什么礼物?”
赵艳珍在沙发上坐下,沈卫雄从书记室卧室拿出一个新款手机:“我的美人儿,这个你欢喜吧!”
赵艳珍被沈卫雄奸污后,十几年来,从没有向他索求过钱物。她是一个良心正直的人,她认为,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才能取,不是自己的,不可强求。所以,她从不强求沈卫雄给她送东西。
她同沈卫雄的畸形关系,是一种复杂的心情驱动着她。也是沈卫雄的淫威威协着她。他曾多次对她说,你顺从我,吃不愁、工作不愁,有头有面。如果不从我意,我就对外说,说你引诱我,到时受害的是你。
女人都是爱面子的,迫于无奈,只好顺从沈卫雄。就这样,赵艳珍被沈卫雄摧残了十几年。
现在,沈卫雄要赠送她手机,她也婉然谢绝:“沈书记,我有钱买手机。你留着用。”
“留给谁,家人全部都有手机。我第一次送礼貌给你,你都不领情,快接着。”
沈卫雄硬把手机塞在赵艳珍手上。突然,他想到什么,问:“你的卡没坏吧?”
“不知道。”“带着吗?拿来试试。”
赵艳珍从挂包取出钱包,抽出原来的手机卡。沈卫雄将手机卡装进了新手机。开机,查找电话薄,翻屏、贮藏的电话号码,全部都是管理干部及其亲人的号码。却不见邹兴、李深等人的号码,他脸上露出了既欢喜又失望的复习神色。
沈卫雄把手机递给赵艳珍:“这是个多功能的新型手机。有摄像,有录音,还有听歌等功能。”
赵艳珍暗想,沈卫雄这样慷慨,这样热情,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卫雄见赵艳珍的手机从来有邹兴等人的来往电话。证明她的心还是帮自己的。艳珍对他们有隔阂,而邹兴他们还未完全信任她。必须要她接近他们,取得他们的信任,利用选举委员会的身份探听他们的消息。
沈卫雄主意已定,他对赵艳珍说:“小美人,现在是选举关键时刻,你一定要利用有利条件,探听到邹兴他们的选举计划,录音、拍摄都可以,只要搞到他们的计划或对话,你就为管理区立了大功,到时我重奖你。”
“我认为你好心送给我手机,谁知,要我作特务,做间谍,我不要。”赵艳珍樱桃小嘴翘了起来。
她的表情,引起了沈卫雄心中欲火,他抱着她的香肩,附在耳边说:“这不是特务,也不是间谍,别说得这么难听。这是收集信息,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赵艳珍推开她的手:“我没有心情跟你们玩。”
沈卫雄见她死都不肯接手机,耍起赖:“我的姑奶奶,本大爷求求你吧!你不答应,我不让你走出这房门,下午邹兴他们来了,你怎说?”
这一招真灵,赵艳珍不推辞了,她想了想说:“他们对我不信任,我怎能探听到消息?”
“你尽力所为嘛,多些同他们接触,你一定能搞定。”说完,把从购手机时学来的功能操作,演说给赵艳珍看。最后,沈卫雄把一条线交给她说:“保管好线,今后用得上的。”
 
艳艳珍接过手机说:“如果我没有取到有价值的消息,你们选举失败,可不要赖我。”“不敢不敢。”
沈卫雄见赵艳珍答应,高兴极了,有些语无伦次:“不管能否取到情报,不不,是信息。不管能否取到信息,我都会奖励你,你要物质,还是要精神奖,我都能满足你。”
“物质怎样,精神又怎样奖?”赵艳珍半恕半嗔地说。
“物质就是你要什么,我买什么给你。精神奖嘛,你随时叫,我随时到,保证你快乐如神仙。”沈卫雄涎欲滴说着,又要拥抱赵艳珍。
赵艳珍连忙一闪:“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沈卫雄一扑空,嘴巴碰到了桌角,顿时嘴唇胀了起来。赵艳珍拍手大笑:“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变成哈巴狗吃屎,哈哈哈”赵艳珍大笑不止,笑得弯下腰,眼泪流了出来。谁知沈卫雄不顾嘴唇剧痛,转身从背后抱着赵艳珍,那双大手从赵艳珍胸前抽过去,掐着她的大乳头,身下阳物象铁棒直勃起来,顶着赵艳珍的肛门。
赵艳珍全身一颤抖,屁股连忙左右摇动,想摇脱沈卫雄的阳物,小声说:“你要死,就到上班时间,邹兴他们就要来了,快放手。”
这时,沈卫雄欲火焚身,全身痒痒的,近一个月来没有跟赵艳珍亲热,到嘴的肥肉怎肯放手。他把赵艳珍紧紧搂着,身下的阳物,连裤顶着赵艳珍,喘着气说:“没…没有,现在才…才一点钟,他们还要一个多…多小时才来来,我们趁机快活快活。”说完,强行把赵艳珍抱进卧室,放在席思梦床上。


赵艳珍近一个月没有过性生活了。丈夫过完春节,就去广州打工,临走前,刚好碰到赵艳珍大潮大水,没成好事。就是丈夫在家,赵艳珍对丈夫的性生活也不满意。每次都是上来时暴风暴雨,但不到5分钟,就兵败山倒,揽得赵艳珍欲火焚身,象一盆炭火淋上冷水一样,没有一次得到满足。多年来,幸好沈卫雄填补了她性生活上的空虚。
现在,赵艳珍被沈卫雄放倒在床上,心底的性欲被他撩起,全身软乎乎的,神情有些迷糊,她想起邹兴的关切之情,想到了那晚痛不欲生对性的渴望。如今她就要享受到了性的快乐了。顿时,沈卫雄的脸糊涂了,变成了邹兴,清秀的脸庞,健壮的胸膛。当沈卫雄脱掉她的衣服时,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圈着沈卫雄的脖力,拿着他的手按在自已浑圆的乳峰上,口中快乐地神呤:“快些来吧,以前,我从未得到你的人。今天,我得到你的心,也得到你的人了,快来吧。”
沈卫雄看见赵艳珍情欲焚身,认为是今天送一台手机给她,令她兴奋不止。才说了得到你的心,又得到你的人之类的话。
顿时,他兽性大发,一只大手从赵艳珍高耸的乳峰顺着肚脐一直摸到光滑的大腿。赵艳珍被沈卫雄抚摸着全身燥烧,紧紧抱着沈卫雄。
今天,赵艳珍很配合。沈卫雄浑身也是劲,一抽一挺,把赵艳珍搞得欲火升天。
半个小时后,沈卫雄全身软乎乎伏在赵艳珍身上。
赵艳珍一直闭着眼睛,这时微睁眼睛,看见沈卫雄伏在身上。她想起刚才是跟邹兴做爱的,现在怎是沈卫雄呢?原来自己是想念邹兴心切,产生的幻觉,
她急忙推开沈卫雄,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猛冲身上的污秽。
沈卫雄看看钟,还有半小时,邹兴他们就来了,赶忙穿好衣服,对赵艳珍说:“你在这里,我下去叫个快餐给你,邹兴他们来了,你就说在加班。”
赵艳珍看也不看沈卫雄,用毛巾擦着头发,说:“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过多来往,被。们发现,不要说探听情况,肯定被他们赶出选举委员会。”
“好的,我保证这段时间不跟你亲热,有事,我们电话联系。”说完走出房下楼去。
 
看了一节,情节铺展得不错,不足的是对人物描写手法单一,刻画不够细腻,在语言方面显得生硬。不过写这么长的东东不容易,期待能写出更好的作品。
 
下午二时,邹兴提前来到管理区,见赵艳珍在记帐。便问道:“艳珍,加班啊?”
赵艳珍听见邹兴问话,抬高头瞟了瞟邹兴,想起刚才同沈卫雄做爱时的幻觉,顿时红云满脸,低头说着:“前段时间忙于选举工作,这个月的帐未入。”
邹兴真诚说道:“你辛苦了,一个人要干二个人的工作,今后,少给你安排抄写的工。”
邹兴的关心,令赵艳珍感动,她瞄了一眼邹兴,说:“没事。用几天中午时间加加班,就可以入全帐了。”邹兴说:“你吃午餐了吗?未吃,叫个盒饭给你。”
“我吃了。”邹兴看见赵艳珍同自己说话,脸红彤彤,以为是尴尬,就要过会议室做工。
前段时间,赵艳珍不敢跟邹兴接近,是怕沈卫雄知道。刚才沈卫雄对她的请求,正中她的下怀,给了她亲近邹兴的机会。至于能不能取到消息,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只是在众人面前,过于亲热,她怕沈月娟知道,破坏他们的感情。
这时,大家未来上班,是最佳良机。她忙叫住正往外走的邹兴:“兴哥,去哪?”邹兴回头望着赵艳珍说:“干活啦。”
“还未到上班时间,那么急干嘛,来,看我手机漂不漂亮吗?”
赵艳珍掏出了手机,递给他。邹兴接过来:“很新型呢?有多功能的,还是彩屏呢,嗯,要二千多元吧?”“你猜?”赵艳珍仰着头说。“我怎猜得中。你还说没钱买?是自己的钱,还是借钱买的?”
“这个你别管,反正不是偷的。来,我给你照个相”邹兴连忙闪开:“你想死,摄了我,存在机里,给你老公知道,有你苦受。”
赵艳珍瞟了一眼邹兴:“他去广州做工了,等他回了,我不知道欣赏你多少次了,也早删掉啦。”说完,她走近邹兴面前,对着邹兴校正焦距。
邹兴今天穿着一件棕红色皮外套,淡黄色羊毛衣,脸色红润,显得十分精神。赵艳珍对着邹兴按下键,然后快速靠近邹兴身旁,又对着俩人一按。
邹兴忙避开:“你今天怎么啦,胆大异常的,不怕别人知道啊?”
“看你怕得要命,谁吃掉你啦。现在又没人,胆小鬼.。”赵艳珍边说,边欣赏着手机里两人的相。一个高大伟岸,一个娇纤倩影。赵艳珍刚才洗湿了头发,现在把头发卷起在脑后,用一个蝴蝶发结夹着,露出了粉脖,更加迷人。今天,赵艳珍穿着蓝绿色的外衣,一条白色西裤,显得格外娇媚,两人的合照,真是一幅才子佳人相片。
邹兴看着相,眉头皱了皱眉头,他看了赵艳珍一眼,但又不好怎说她。
赵艳珍兴高列采,含情脉脉地瞟着邹兴:“什么,不高兴?收藏个相,就生气,真是个小气鬼。”
邹兴诚实说道:“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做事要有分寸,不要让人非语。”
“是啦,就要当主任啦,要注意型像、注意影响啦。”赵艳珍假装生气说。她摆弄着手机,把相片收藏到相集后,另外复制出二张相,当着邹兴面说:“来,你看,相片册掉了。”说完转过身去。
邹兴见珠珠生气了,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男子汉,怕什么,我是为你了。”
这时,楼下传来摩托声,邹兴对赵艳珍说:“来人啦,别生气了,快干活,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赵艳珍娇嗔一笑,说:“就是你欺负我。”
邹兴苦笑着摇摇头,走出办公室。
 


傍晚,在沈卫雄房间,沈卫雄说沈大庆说:“庆儿,清帐、追款,写揭发材料,都是邹兴在捣鬼。如果让他们掌了权,我们就没有退路。现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乘机出击,不能让邹兴他们坏了我们的事。”
沈大庆说:“爸,我们还是退让一步吧。现在,我们又不欠钱用。”
沈卫雄说:“退一步,我要他过了今晚,提都不敢提《审计报告》。”
沈大庆心中一惊:“爸,你要干什么?”沈卫雄露出仇恨的眼光:“干什么?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想骑在我头上撒野,难。”
沈大庆劝说:“爸,怨怨相报何时了,我们还是认了吧。”
沈卫雄说:“你别管那么多,今晚,你得听沈威的。”说完小声嘱咐沈大庆。

沈大庆心事重重地从房间出来,打开门,看到母亲杨凤莲站在门边,心中惊诧,正想说话时,杨凤莲摇摇头:“咝。”她招招手,要他跟自己下楼。
在杨凤莲房间,她问道:“庆儿,你爸跟你说什么?”沈大庆心中有点惊慌,摇摇头说:“没什么,说厂里的事。”“厂里的事?他叫你今去干什么?”沈大庆低着头说:“没干什么。”
杨凤莲望着沈大庆说:“庆儿,你有什么事瞒住妈?”沈大庆看看门口说:“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的。”
杨凤莲怎样追问,沈大庆都不肯说。
沈大庆走后,杨凤莲心里总象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全身不自在。
刚才,她在沈卫雄房门,听到沈卫雄父子在说话。说什么,她听不清楚。只是隐隐听到沈卫雄要儿子今晚跟什么人去做事。问儿子,儿子不肯说。不过,杨凤莲肯定他们不是做什么好事。怎样才能阻止儿子今晚的行动呢。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不想他出什么差错啊!突然,她想起生儿子时的情境,脑海一闪,嗯,就用这办法。

晚上七点,杨凤莲突然捂说肚子,在房间里“啊哟啊哟”叫喊。
女儿沈娜英听见,忙进来:“妈,您怎么啦?”
杨凤莲指指肚子,断断续续说:“肚…肚子痛,你哥…哥呢?”
沈娜英说:“哥吃完晚饭就出去了。”杨凤莲急促说道:“快…快叫你哥回来。”
沈娜英急忙打沈大庆手机:“哥,你快点回来,妈肚子痛。”
沈大庆半信半疑说:“今晚吃饭时好好的,突然间肚子痛?”沈娜英焦急道:“是啊,妈痛得很厉害的,你快点回来啊。”手机里,隐隐听到母亲的呻吟声。
沈大庆回到家,杨凤莲急忙叫道:“庆儿,快…快送我去卫生院,我怕是急性阑尾炎。”
沈大庆听了,忙用车载她去镇卫生院。
医生对杨凤莲作了全面检查,对沈大庆说:“没事,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洗洗肠胃就没事了。”
沈大庆跟杨凤莲说后,杨凤莲说:“不用洗肠胃,吃些西药,吊瓶葡萄糖就可以。”
沈大庆取了药,护士给杨凤莲作了静脉注射。这时,沈大庆看看手表,将近八点了,沈大庆对沈娜英说:“娜英,你在这里看护妈,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沈娜英看见妈妈没大事,点点头说:“好,这里有我,你放心办事吧。”
谁知,杨凤莲听了,对沈大庆说:“庆儿,你今晚那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陪我。”
 
多谢秦筑的宝贵意见,我会在今后的写作中改正。希望能一如既往得到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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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宋体][FONT=宋体][FONT=仿宋_GB2312]好!
 
沈大庆心急道:“娜英妹在这里陪您,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杨凤莲执意说道:“我今晚就要你陪我。”沈娜英撒娇说:“妈,庆哥有事,你让他去办嘛,有我陪你都不行啊。还说疼我,我陪陪你都不肯。”
杨凤莲牵着沈娜英的手,说:“妈疼爱你,也疼爱你哥,妈不想你们兄妹两人有事。”
沈娜英也握着杨凤莲的手说:“妈,哥就出去一会,他有要事办的。你就让他去吧。有我陪你,放心吧。”
杨凤莲转头看看沈大庆说:“他今晚有什么大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大庆避开杨凤莲的眼光,边走路边说:“我出去,一会儿回来。”
杨凤莲看见沈大庆坚持要去,大声说:“庆儿,你今晚不在这里陪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说完就要下床,并要扯开针头。
沈娜英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生那么大的气,忙按住她:“妈,您不要下来,不要扯开针头啊。”说完,她转头对沈大庆哭泣:“哥,哥,你不要走,妈不肯吊针了。”
沈大庆已经走到走廊,听见妹妹的叫声,忙转回来,走进病房,扶杨凤莲躺下。
沈娜英流着泪说:“哥,妈要你陪,你就陪陪她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办吧。”
沈大庆知道母亲的心事,他心情复习地摇摇头,沉默了会儿,抚摸着母亲的脸说:“妈,你安心躺着,我今晚那里都不去,就陪着您。”
杨凤莲听了,高兴说道:“这才是妈的好孩子。”
沈娜英听了母亲的话,觉得母亲今晚言行有些奇怪。
沈大庆走到外面,拔能父亲的手机,小声说:“爸,妈肚子痛,现在住院,我抽不开身。”
沈卫雄在电话说:“什么病?”沈大庆看看房里,不敢实话实话,模棱两可说道:“医生说今晚要治院打针。”
沈卫雄听了,没好气说:“真倒霉,早不病,迟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他停一会儿说:“你就不要参加行动了,让阿威他们干好啦。”

睡觉前,赵艳珍拿出手机,搜索出邹兴的相片,十分怡意地欣赏着。单人相片,邹兴满脸露微笑,高兴地望着赵艳珍。赵艳珍对着相片吻了吻,心里泛起一阵甜蜜。
二人合影,邹兴脸露尴尬之色,艳珍心里抹过一阵怅惘。唉,今生今世,都不能有对邹兴有过多的奢望了。
赵艳珍玩弄一阵手机,突然,想起沈卫雄中午的电话,心中一惊。她赶忙关机,取卡,又装上另张卡,急忙发出了一条短信。
晚上九时,邹兴正在往货架放货。突然,手机“的”一声,发来一条信息:“近日,注意人身财产安全。”
邹兴看完信息,自言自语说:谁搞的恶作剧。
月娟在旁听了,问:“什么事?”
邹兴把手机递给她:“你看。”
沈月娟看了短信,除了内容令她惊慌外,发信息的手机号码也令她惊奇:“兴,你记得这个手机号码?”“手机号码,那个号码?”
沈月娟回忆道:“我记得上次发信息,要你从网站搜查资料的,也是这个号码。”说完,她翻阅信息,搜出了原来发信息的号码,同样是联通“13XXXXXXX63”。
邹兴看完,感到事情严重,他觉得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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