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唔识七
小学三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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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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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饭吃了几口,着急着去给新房的墙体浇点水,就搁下饭碗,骑上摩托车,一拧油门,挂上档位,直奔内人单位。没错，是内人的单位，新房，就是由她们单位领导牵头，员工合资，在建的单位宿舍房。按理说，墙体抹上灰，是不需要浇水的――我记得我老家前年建屋时，抹灰后都没有浇水。这不是因为乡下建房贪安逸、图省事，单位建房多么精雕细刻，而是――这事追溯起来应该问责承包商，那个腆着大肚腩的老板，我们一直说无良奸商，如今，算是切身领会了这个说法的所指。这个老板买回来的是劣质石灰，并且发酵时间不够，就是这东西混合水泥沙子被抹上了墙。按这厮的解释是――这里直接引用其人原话――我当初喊人运的是阳春石灰，但是运了其他的石灰给我，我前两日巡工地才发现这个问题，这些运回来的石灰，我是不会给钱的。听来好像是被人骗了，但是受骗的恶果，是由2到4楼的业主来承担（因为当时是2到4楼的单元抹了灰）。其实，当时作为受害者，可以团结一致，争取合法权益，要求铲除重抹，但是单位领导发话了，要大家换位思考，站在老板的角度去想问题，老板也很不容易，老板也不想的，老板承接这活时答应分期付款，实乃格外开恩，所以，算了（这是内人所在单位的领导啊，但说的话显得特别海纳百川，显得特别同情承包商，显得特别为老板开脱责任，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各位看官，帮忙猜猜，可以跟帖留言）。总之事到最后，取得的结果就是没办法，什么石灰都好，反正已经抹上墙了，只能辛苦各位房主给墙多洒洒水，让它继续发开，让它尽量爆裂，然后再由工人揭掉，坑坑洼洼的再用灰抹平。
这算是前情回顾，给我们大家比较具体地出示了为什么新抹灰的墙体需要浇水的原因。现在我们继续前文所述。是的，我的饭也没顾上吃，就骑车前往新房去。本来，按以往应该是明天（星期六）去浇的，但想着挺久没回老家了，借周末两天空当就想回回。本着这个想法，我于星期三那天下午就过去新房那要浇水的（那天下午没课，跟领导请了个假），但拉好管后浇了两个房间，给外墙抹灰的工人说要用管，就没再浇了。我上到新房铺好管已经暮色四合，我摸黑草草了事（浇水过程不表，但需要一提的是，过程中被人关掉水源三次，我跑下一楼拧开三次）。
完了我下楼往单位大门方向走，一束手电筒光照我脸上，我透过仍是水汽朦胧的眼镜片辨认出，电筒持有者是看守工地的老伯。
我说，伯啊，吃饭没？
平时见，我也是这么主动打招呼的，礼貌做足，尊老爱幼嘛。
这个老伯说话了，声音中透着不好气，他说，你那套房不用一个星期淋四五次水吧？
我听出来了，这是在怪我啊，怪我淋多了？怪了不珍惜水源？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只是看守着工地的老汉，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责怪起作为受害房主之一的我来（后来我猜想，可能是许多房主财大气粗，懒得弄湿自己，所以给钱叫他浇水，10块钱还是20块钱浇一次来着，但是我一介贫民，舍不得这钱，就每回自己动手，大概是为这，我开罪了他，他对我心有怨恨）
我说，我没一个星期淋四五次水啊。
此人说，没？你每来一次，我都亲眼见到，你那套房地下的积水还脚腿深。这口气，简直就是在述我罪状，向我问罪嘛。
我激动了，我奇了怪了，我就是一个星期浇水四五次了，也还未轮到你来讨伐我啊，更何况，天地良心，我一直都是一个星期逢周六浇水一次的，这个星期因故改了下浇水时间，就算加上浇水未遂的那次，也是两次啊！我内心有点来气了，但是使劲按捺，觉得还是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我没淋四五次，我这个星期，你要计得那么清，我也就是淋了两次，我平时都是一个星期一次。
此人说，我见你日日来，每次都淋到一楼淙淙声，你不用淋那么多次，久久淋一次就好。
我真正来气了，东借西凑十几二十万元买一套房，搞到如今这个样子，我都还没向谁讨说法，说辛苦房主自己多洒洒水，我不辞辛苦隔一个星期浇一次水隔一个星期浇一次水，你大爷大爷的还拦我去路扮大爷的怨我浇多了水，我真正是火大了，激动了，控制不住，音量就大了几个分贝，说，我说我一个星期浇一次水，我就是一个星期浇四五次水，我就是一天浇四五次水，又怎么了？（海话说：又知世呜啦？）
这厮动起手来，这让我始料未及，居然冲将过来往后推搡我，说，你糯筇酰ê；埃电城话），和我讲咪黎（咪黎，用电城话发音）呜啦！
我深知再怎么着也不能跟你一大爷动手啊，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就算没有那么严重，扯断了你一根头发，很有可能你就据此赖上我了。念及此，我就只敢避，就只敢闪，就只敢用手防护自己，我知道自己明明没有出言不逊，闪躲逃避间就壮声回敬：我没讲过“讲咪黎”这句话喔。
这厮见我不鏖战，也就停手了，但言语间更加得寸进尺，说，和我讲黎（即“拧保电城话），你黎这么大条，不要看我老，跟我动手，我不怕你，又不见其他人一个星期淋几次水，水不要钱啊？
我说，我来淋水，因为我穷，我没钱，我在乎这套房，我就来淋水，我奇了怪了，我淋水，关你事，你谁啊？！我来淋水，我还要问过你？我还要你批准？你谁啊？！我淋水，水当然要钱，难道我的房就不要钱？！我一辈子买这一套房，要钱，淋淋水，还要问你？是你的水？要你的钱？
大爷往我跟前一昂首，鼻孔冲天，说，就是我的水，就是我的钱？你那套死人房，日日都淋水淋水淋水，来，和我去找“效”（谐音）长论（电城话，他说堕）过。
我当时手上就拿着一个钳子，铁制品，是用来拧铁丝线，接合水管的。要承认，我真想豁出去往他脑门敲上一敲，什么文化，我这房在建呢，我这房还没住人呢，我这房将是我一家子的安身之所，我这房会是我这辈子的归宿，你大爷大爷的，张开臭嘴说什么“你那套死人房”，说真的，我生气极了，所以现在在这里，我想重申一下，我真的想往他脑门上用铁钳帮他开朵红花。但是我当时理性思考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有违法律的，这是天下之大不韪，再说了，我这么做了，我以后还怎么教育小孩子！所以，我没有这么做，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很生气，生气的我只是说，“效”（谐音）长，效”（谐音）长，我又不是这个单位的，我又不归这里的效”（谐音）长管，找什么效”（谐音）长？
这个怀疑是鬼上身了的大爷，不知道是突然自知理亏了呢，还是心有余而气不足，就像他的出现一样让人不可理解地，慢慢移步回了他的看守工地的住所，那个简称“看守所”的棚子，走了走了，还不忘回头回嘴，说，你顶头三楼那套房人这么久又没见淋水？……
我对着这个老头，声色俱厉地还了句：难道他三个月不淋水，我也不淋了，难道他以后墙体频繁鼓包爆裂脱落，我的墙也要这样？
我心里实在憋闷得慌，我命怎么那么不好，谁都在盘算着怎么蹬我鼻子上脸，谁都敢往我头上拉屎，我是必须那么多人欺负才能有个住的地方，才能有瓦遮头地活着，是吗？谁能赐个答案给我，我必定谢主隆恩。但我知道，答案是没有的，所以我骂骂咧咧地找到我破旧的摩托车，刚跨上，一回头，见一C字头姓氏副职衔头效”（谐音）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副效”（谐音）长说话了：什么事啊？
我说，被一为老不尊的家伙冤枉，我委屈，我心底不服气，我就激动了，我就大声和他讨论了一个与淋水有关的问题。
副效”（谐音）长继续说话了：其实，墙抹灰都那么久了，不淋水也可以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不负责任，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不管他人瓦上霜呢？！我为什么淋水的？我吃饱了撑着？我无聊闲得慌？我没事找罪受？还不是因为尔等的姑息态度造成了这结果？哦，对，忘了说，这位领导大人，也是一房主，只不过，他的那套房，这方面的毛病，是不存在的。这位领导的话，我不能听信，外行人，你能盼他说得出什么内行话呢？就像狗嘴里，你何曾见过吐出过象牙。抹灰工人早给我揭底了，说这石灰发酵时间太短，根本发不开，还有粒状的，抹上墙好几年都会继续发酵的，最好的多淋水，让它遇水，尽量发开……
我跟这位假装内行说的事不关己的话，完全怀疑，我只是问他：效”（谐音）长啊，一个星期浇水一次不过分吧？
副效”（谐音）长无言以对，自顾自溜达开去。
我跨上摩托，一肚子不爽地离开了。
这算是前情回顾，给我们大家比较具体地出示了为什么新抹灰的墙体需要浇水的原因。现在我们继续前文所述。是的，我的饭也没顾上吃，就骑车前往新房去。本来，按以往应该是明天（星期六）去浇的，但想着挺久没回老家了，借周末两天空当就想回回。本着这个想法，我于星期三那天下午就过去新房那要浇水的（那天下午没课，跟领导请了个假），但拉好管后浇了两个房间，给外墙抹灰的工人说要用管，就没再浇了。我上到新房铺好管已经暮色四合，我摸黑草草了事（浇水过程不表，但需要一提的是，过程中被人关掉水源三次，我跑下一楼拧开三次）。
完了我下楼往单位大门方向走，一束手电筒光照我脸上，我透过仍是水汽朦胧的眼镜片辨认出，电筒持有者是看守工地的老伯。
我说，伯啊，吃饭没？
平时见，我也是这么主动打招呼的，礼貌做足，尊老爱幼嘛。
这个老伯说话了，声音中透着不好气，他说，你那套房不用一个星期淋四五次水吧？
我听出来了，这是在怪我啊，怪我淋多了？怪了不珍惜水源？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只是看守着工地的老汉，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责怪起作为受害房主之一的我来（后来我猜想，可能是许多房主财大气粗，懒得弄湿自己，所以给钱叫他浇水，10块钱还是20块钱浇一次来着，但是我一介贫民，舍不得这钱，就每回自己动手，大概是为这，我开罪了他，他对我心有怨恨）
我说，我没一个星期淋四五次水啊。
此人说，没？你每来一次，我都亲眼见到，你那套房地下的积水还脚腿深。这口气，简直就是在述我罪状，向我问罪嘛。
我激动了，我奇了怪了，我就是一个星期浇水四五次了，也还未轮到你来讨伐我啊，更何况，天地良心，我一直都是一个星期逢周六浇水一次的，这个星期因故改了下浇水时间，就算加上浇水未遂的那次，也是两次啊！我内心有点来气了，但是使劲按捺，觉得还是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我没淋四五次，我这个星期，你要计得那么清，我也就是淋了两次，我平时都是一个星期一次。
此人说，我见你日日来，每次都淋到一楼淙淙声，你不用淋那么多次，久久淋一次就好。
我真正来气了，东借西凑十几二十万元买一套房，搞到如今这个样子，我都还没向谁讨说法，说辛苦房主自己多洒洒水，我不辞辛苦隔一个星期浇一次水隔一个星期浇一次水，你大爷大爷的还拦我去路扮大爷的怨我浇多了水，我真正是火大了，激动了，控制不住，音量就大了几个分贝，说，我说我一个星期浇一次水，我就是一个星期浇四五次水，我就是一天浇四五次水，又怎么了？（海话说：又知世呜啦？）
这厮动起手来，这让我始料未及，居然冲将过来往后推搡我，说，你糯筇酰ê；埃电城话），和我讲咪黎（咪黎，用电城话发音）呜啦！
我深知再怎么着也不能跟你一大爷动手啊，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就算没有那么严重，扯断了你一根头发，很有可能你就据此赖上我了。念及此，我就只敢避，就只敢闪，就只敢用手防护自己，我知道自己明明没有出言不逊，闪躲逃避间就壮声回敬：我没讲过“讲咪黎”这句话喔。
这厮见我不鏖战，也就停手了，但言语间更加得寸进尺，说，和我讲黎（即“拧保电城话），你黎这么大条，不要看我老，跟我动手，我不怕你，又不见其他人一个星期淋几次水，水不要钱啊？
我说，我来淋水，因为我穷，我没钱，我在乎这套房，我就来淋水，我奇了怪了，我淋水，关你事，你谁啊？！我来淋水，我还要问过你？我还要你批准？你谁啊？！我淋水，水当然要钱，难道我的房就不要钱？！我一辈子买这一套房，要钱，淋淋水，还要问你？是你的水？要你的钱？
大爷往我跟前一昂首，鼻孔冲天，说，就是我的水，就是我的钱？你那套死人房，日日都淋水淋水淋水，来，和我去找“效”（谐音）长论（电城话，他说堕）过。
我当时手上就拿着一个钳子，铁制品，是用来拧铁丝线，接合水管的。要承认，我真想豁出去往他脑门敲上一敲，什么文化，我这房在建呢，我这房还没住人呢，我这房将是我一家子的安身之所，我这房会是我这辈子的归宿，你大爷大爷的，张开臭嘴说什么“你那套死人房”，说真的，我生气极了，所以现在在这里，我想重申一下，我真的想往他脑门上用铁钳帮他开朵红花。但是我当时理性思考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有违法律的，这是天下之大不韪，再说了，我这么做了，我以后还怎么教育小孩子！所以，我没有这么做，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很生气，生气的我只是说，“效”（谐音）长，效”（谐音）长，我又不是这个单位的，我又不归这里的效”（谐音）长管，找什么效”（谐音）长？
这个怀疑是鬼上身了的大爷，不知道是突然自知理亏了呢，还是心有余而气不足，就像他的出现一样让人不可理解地，慢慢移步回了他的看守工地的住所，那个简称“看守所”的棚子，走了走了，还不忘回头回嘴，说，你顶头三楼那套房人这么久又没见淋水？……
我对着这个老头，声色俱厉地还了句：难道他三个月不淋水，我也不淋了，难道他以后墙体频繁鼓包爆裂脱落，我的墙也要这样？
我心里实在憋闷得慌，我命怎么那么不好，谁都在盘算着怎么蹬我鼻子上脸，谁都敢往我头上拉屎，我是必须那么多人欺负才能有个住的地方，才能有瓦遮头地活着，是吗？谁能赐个答案给我，我必定谢主隆恩。但我知道，答案是没有的，所以我骂骂咧咧地找到我破旧的摩托车，刚跨上，一回头，见一C字头姓氏副职衔头效”（谐音）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副效”（谐音）长说话了：什么事啊？
我说，被一为老不尊的家伙冤枉，我委屈，我心底不服气，我就激动了，我就大声和他讨论了一个与淋水有关的问题。
副效”（谐音）长继续说话了：其实，墙抹灰都那么久了，不淋水也可以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不负责任，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不管他人瓦上霜呢？！我为什么淋水的？我吃饱了撑着？我无聊闲得慌？我没事找罪受？还不是因为尔等的姑息态度造成了这结果？哦，对，忘了说，这位领导大人，也是一房主，只不过，他的那套房，这方面的毛病，是不存在的。这位领导的话，我不能听信，外行人，你能盼他说得出什么内行话呢？就像狗嘴里，你何曾见过吐出过象牙。抹灰工人早给我揭底了，说这石灰发酵时间太短，根本发不开，还有粒状的，抹上墙好几年都会继续发酵的，最好的多淋水，让它遇水，尽量发开……
我跟这位假装内行说的事不关己的话，完全怀疑，我只是问他：效”（谐音）长啊，一个星期浇水一次不过分吧？
副效”（谐音）长无言以对，自顾自溜达开去。
我跨上摩托，一肚子不爽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