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诞节之前忽然接到一份工作,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户外广告的工作,报酬是很优厚。告知磬的时候,真的不忍心看到她那种失落的眼神。即使我们都意识得到其实圣诞节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可以彼此放纵地快乐地借口,但是我们其实都是渴望相互陪伴相互依偎的。其实我们都是害怕寂寞的人,都不得已地停留在别人身边,不得已地撒娇,不得已地哭泣,只是害怕自己被冷落被落下。
我把她抱在怀里,不忍。马上就回来了,马上。
然后磬送我到车站。在最后一个她还是流下了眼泪。对于脆弱我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表现方法。而我的只能是在内里偷偷碎裂。
骑车驶出车站,离开市区。然后从繁华慢慢到宁静到荒芜。坐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不断倒退,慢慢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达了S城。真的是新建立的经济区,中国移动的网络居然还有覆盖不到的地方。手机已经变成了休克状态,显示无网络。然后和几个一起过来工作的一起住在一家很简朴的旅店里面。
安顿下来之后马上想起得给磬一个信息报个平安,打好一大堆字之后发送,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说是发送失败,无网络,我才想起在S城里面手机基本上是被废掉武功的。在楼下问了旅店的老板娘,说是两公里外的山上有个发射塔。只好借了老板娘的单车踩过去。这下子我真的可以体会移动电话的便捷了,真的得移动才能通话……
依然是无法放心磬,那个害怕孤单的孩子。害怕她找不到我的时候那种惊惶失措。我每天都得跑两公里到山上的发射塔去,为的只是收发一条信息。工作很辛苦,回来之后几乎全身散架,还是无法入睡。
S城这个发育尚未健全的城区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光污染几乎为零,即使是在冬天,依然可以看到很多星星的夜空。在D城简直就是一种妄想的童话故事。同房的前辈有一个奇怪的外号叫做电池,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打游戏玩到很晚,常常在我面前埋怨没有网络的日子没法生活啊。这个晚上我又坐在窗台上看星空,电池前辈拿着两罐啤酒过来,说,这个圣诞节就我们两个过算了吧。我恍然大悟,繁忙紧张的工作居然让我忘记了日期,没有想到眨眼就到了圣诞节。我神经质地给自己一个巴掌然后给电池前辈道歉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到外面走一趟。当我赶到发射塔地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看着手机叽里咕噜地忽然塞进十一条信息。有点想哭地冲动,为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以后的日子一定无可避免地让磬这脆弱的孩子要流更多的眼泪……
圣诞之后又是新年。信念其实还是一个符号。说什么旧的终结新的开始。我想没有人的时间观可以大到用年来作单位来计算的。我看每一分钟的第一秒钟已经足够可以担当旧的终结新的开始了。因为我每分每秒都在思念这磬。
电池前辈说我这样的家伙一定会英年早逝。这句话让我感到惊心动魄,但是可以理解。或者他以前也曾经为了某个喜爱的女孩作了很多很多不可思议的疯狂的事情。随着时间的路流逝我们都将会变得麻木不仁。或者多少年之后我也会跟某个孩子说,你一定会英年早逝啊……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所以提前了三天回到学校。拿到了薪水,第一时间马上跑到了L&L,买下了那条天使之蛋的项链。想到磬见到这项链的表情,不禁象个小孩一样心里洋溢着快乐。因为每次和磬经过L&L的时候磬的眼光都会停留在这个项链上面,然后拉我的衣袖,大喊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啊这么一点东西居然卖这么贵简直就是推崇腐败资产阶级的复兴啊……
好像马上旧把礼物送到她手里,但是接下来又得迎接马上开始的期末考试。
周末终于来到了D城。终于见到了磬。她似乎很喜欢我带来的二十二朵玫瑰呢。吃完饭我们拉着手在D城走啊走,我给她说了一大堆在S城里面工作的事情,给她说了那个叫做电池前辈的很多神奇的事情。然后晚上就在宾馆落脚。磬在里面洗澡地时候我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上来,今晚一定得要让磬吃得最爽最过瘾得时候我忽然拿出那个天使之蛋在她面前晃让她幸福到噎死。
打开门得时候磬刚刚洗澡完毕,穿着浴袍躺在床上看着喧闹的综艺节目。我哗啦啦跳到床上抓着磬深深吻了一下,说:“你这个小魔鬼是在诱惑我是吧,真邪恶……”磬拿起枕头给了我一下,说:“脏兮兮的你给我闪一边去我可是刚刚洗完澡吖……”“刚洗完澡?我让你再洗一次……”我故作怪调地喊着。然后扯下磬的浴袍,忽然发现她的胸前挂着一条项链,就是那条天使之蛋。忽然我的心里忽然就像被炸一样,脑袋忽然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我的表现多么不自然,只是突兀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忽然想起自己有事情要做,今晚我就不陪你了……”然后逃了出来。
“客人,你可真爱你女朋友啊……”售货员笑着说“天使之蛋象征着永远守护你心中那个天使的哦……”
天使么?磬是我的天使么……?项链……那项链是……?她又是谁的天使……?
我就这样很孩子气地走了出来。
手机不停响着。磬的电话。不想接,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或者我只是多心。但是心里依然感觉是被堵住了一般。
跑到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里面,不停喝酒。烂醉。想要再来一支的时候忽然收被按住了。然后我见到电池前辈,摇摇头对我说:“我看你真的会英年早逝……”
待续。